鄭書同臉色一怔,勃然大怒,指著裴晏之的鼻子,厲聲說道,“裴晏之,你師兄我是哪種在關鍵時刻就退縮的人嗎?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死嗎?老子已經有兒子,就算是死了,我們鄭家也有后代了!”
裴晏之聞言也是臉色慘白,鄭書同也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嘆了口氣,說道,“晏之啊,對不住啊!”
裴晏之強笑了一下,說道,“沒事,我裴家也有后代,別忘了,我……還有個弟弟呢!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看著一臉慘然的裴晏之,鄭書同也是搖了搖頭,拍了拍裴晏之的肩膀!
但是裴晏之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對著所有人說道,“各位,這件事因我裴晏之而起,跟你們無關,如果哪一位想要離開,站出來,我裴晏之就算是求,也要求著霓虹人放你離開這里!”
不過雙慶班所有的演員雖然有的嚇得渾身發抖,有的默默地流淚,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選擇站出來,因為雙慶班就是他們的家,如果離開了這里,自己就真的成了一個孤魂野鬼了。
“晏之啊!大家都是雙慶班的老人了,沒了雙慶班,大家也不知道該去哪了,我這把老骨頭本來就準備扔在雙慶班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輕咳了數聲。
裴晏之趕緊拱手說道,“多謝白師叔!”
這位是金友海的師弟,也是雙慶班成立的時候就在這里的老人了,雖然現在已經唱不了戲了,但他現在是樂隊的司鼓,平時里教教孩子,管管后臺,還是需要有這么一個大輩在的。
裴晏之環視了一周,看著大家的眼中雖然有著不甘和恐懼,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流露出逃避的眼神,裴晏之微微的一笑,說道,“大家都是好樣的,我裴晏之在這里,謝謝大家了!”
……
晚上。
新民戲院的后臺。
裴晏之一邊給自己化妝,一邊說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是咱們爺們最后一出戲了,別出岔子了,到時候要是出了岔子,到了下面,見到師父,我都沒臉跟他說這是咱們雙慶班!”
那些面帶憂色的演員們一個個也是苦笑了起來,沒有誰能夠在面對死亡的時候能夠坦然面對,總是會有一些恐懼,一些慌亂。
但是這些人都是在舞臺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的演員了,很快就平復下了自己的心情,準備扮戲,馬上演出就要開始了。
佟家和撩開門簾,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裴晏之的身后,看著鏡子里正在給自己帶頭面的“絕色佳人”,佟家和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遺憾,這樣的好角,哎!
“佟掌柜的,怎么著了,人都到齊了嗎?”
裴晏之摸著自己的云鬢,看著鏡中的自己,也是露出了一個凄婉的笑容。
佟家和點點頭,說道,“裴老板,都齊了!”
裴晏之的眼中爆出了一絲精芒,嘴角微微一翹,說道,“好!那咱們就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