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裴景祺眼睛都沒抬。
“嗯!”裴琰之應了一聲,然后問道,“我媽呢?”
“單位有事,估計要晚點回來!”裴景祺將手中的報紙一合,捏了捏有些發酸的內眼角。
裴琰之換好了拖鞋,走了過來,坐在裴景祺的身邊。
裴景祺看著裴琰之,問道,“你三師兄回來了?”
裴琰之點點頭,說道,“對啊,這次三師兄估計要常駐京城了,他們集團準備進駐影視圈了!”
裴景祺微微頷首,說道,“沒想到有一條商業大鱷要進駐影視圈了,現在這個影視圈的吸金能力實在是太恐怖了,難怪這些商業大佬們會看中這里。”
裴琰之有些疑惑的說道,“爸,咱們京劇怎么就吸引不來這種強大的商業投資呢?”
裴景祺不由得啞然一笑,說道,“咱們京劇現在故步自封到了什么地步了,每年連一個新戲都快拍不出來了,你以為那些商業大佬都是傻子嗎,他們的錢多到可以隨意揮霍了,他們的每一分錢都要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回報,他們才會投資的。”
裴琰之有些黯然,說道,“為什么現在京劇會變成這個樣子啊,當年,我,……我太爺爺的那個時候,一個京劇演員的收入要比影視演員高多了。
猶記得當年余舒巖先生,三十多歲的時候,人家就不出來唱戲了,因為已經掙夠了,只去應一些家里的堂會,而且必須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才有資格怹。
我聽說,當初在魔都,最好的演員是胡蝶,一個月能掙4000塊錢,但是余舒巖一個堂會,就是兩萬,這就是當初的差距啊!誰想到現在竟然掉過個來了!”
裴景祺也是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爺爺還真沒少跟你說那個時候的事情啊,這些事我都不知道,余舒巖大師那可是京劇界了不起的人物,頂級的老生演員了,能掙那么多也不意外!”
裴琰之說道,“不光余舒巖先生,就算是那些普通劇團的角兒們,大多也是過著很奢靡的生活,只有那些喜歡吃喝嫖賭的人才會過的很落魄,那個時候唱戲的養家糊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我聽說有些地方的京劇院連工資都快發不下來了!”
裴景祺一臉憂愁的說道,“是啊,昨天各地京劇院發過來的財政報表,能夠不虧損的京劇院少之又少,大多數的京劇院都是要靠上面的扶持才能過活,而且大批的京劇演員都受不了這種清苦的生活,不得已的到外面自己接活,有的地方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但是還有的地方非常的嚴厲,發現一個處理一個,結果,現在很多京劇院,連拍一臺戲都湊不夠演員了,真是讓人感到悲哀啊!”
裴琰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也是覺得很苦惱,但是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現在他只是一個剛剛出科的學員,連一場正兒八經的戲都沒有唱過,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裴琰之不由得問道,“爸,現在那個《赤伶》的戲詞都弄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