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貴倒做了先行官,
兩軍陣前欲代戰,
她把我擒下了馬雕鞍,
多蒙老王施恩典,
反把公主配良緣,
西涼的老王把駕晏,
眾文武保我做銀安,
那一日駕坐在銀安殿,
賓鴻大雁口吐人言,
手持金弓銀彈打,
打下了半幅血羅衫,
展開羅衫從頭看,
才知道寒窯受苦的王寶釧,
不分晝夜往回趕,
為的是回家夫妻團圓,
三姐不信掐指算,
連去帶來十八年。”
這一段唱,頗顯功力,裴琰之唱得也是酣暢淋漓,將自己這十幾年來的經歷也是跟王寶釧一說,而坐在椅子上的胡文歌也是聽著聽著就站了起來,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看著窯外的裴琰之,心中又是激動,又是不安,而有些不解和怨恨。
胡文歌在窯中開口唱道,“既是兒夫回家轉,血書拿來仔細觀!”
裴琰之背身過去,撩開自己的龍箭衣,從腰間取出了一張帛書,開口唱道,
“]水流千遭歸大海,原物交還王寶釧。”
唱完之后,裴琰之走到椅子前,胡文歌在里面將椅子稍稍挪開一個縫,從那里將帛書塞了進去。
胡文歌接過帛書,打開之后,從上到下一看,果然是當初自己二人的婚書,頓時也是百感交集,原來外面這人果然是自己的夫君,不過王寶釧的心中則是又怨又恨,又愛又惱,這十八年的日子,真的是苦不堪言啊!
胡文歌不住的搖頭,眼中帶淚,開口唱道,
“一見血書心好慘,
果然是兒夫轉回還。
開開窯門重相見,”
胡文歌彎下腰,將椅子挪開一些,探頭向外看去,裴琰之也是趕緊走過來,一臉欣喜的想要說些什么。
不過只見胡文歌俏臉陡變,伸手一指裴琰之,“唗!”然后,胡文歌趕緊又把椅子放回,擋住了窯門。
裴琰之也是一臉的驚訝,不明白為何看到自己之后,王寶釧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胡文歌在窯中高聲唱道,“兒夫哪有五綹髯?”
原來是十八年后,薛平貴已經不是當初離開之時的白面小生了,而是一個頜下有著五柳長髯的中年男子了。
裴琰之伸手托起了自己的髯口,也是不由得搖頭苦笑,唱道,
“三姐不信菱花照,容顏不如彩樓前。”
這一開口,果然是老渣男了,意思就是說你不信你去照照鏡子,你現在的長相也不如當年了!
胡文歌也是在寒窯內四處的看了一下,搖了搖頭,唱道,“寒窯內哪有菱花鏡?”
裴琰之在外面開口白道,“水盆里面。”
胡文歌這才來到水盆之前,用手撫在腮邊,看向了水盆之中,不住的搖頭,面帶悲色,哭哭啼啼的唱道,
“光陰似箭催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