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玖先生的收徒儀式,而且收的是關門弟子,但是梅文玖先生并沒有像韓平正那樣廣邀京劇界的所有人前來,他只是邀請了梅派的傳人和其他流派的掌門人前來觀禮,不過,這個收徒大會的檔次也是非常的隆重了。
這一次的拜師大會放在了梅蘭方京劇院,這里的大禮堂雖然不如國家京劇院的那么大,也是可以容納二三百號人。
一大早,裴琰之就跟著裴景祺和張南笙一起來到了高峰家和韓平正家,接上兩位師父,前往梅蘭方京劇院。
這一次的拜師大會雖然沒有上一次的人多,但是顯得更加的嚴肅,畢竟全都是京劇界的大佬。
韓平正雖然說是馬派的掌門人,但是在老生行當,馬派雖然可以說是執老生行當之牛耳,不過譚家源遠流長,雖然近些年來沒有馬派那么的出名,但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在京劇界,無人敢小瞧這個隱世的流派。
但是梅文玖就不一樣了,旦角之中,梅派為尊,不光是旦角,京劇這個行業,也是以梅派為尊,馬聯良大師雖然和梅蘭方大師在建國后同樣被國家封為了藝術家,但是梅蘭方對于京劇的貢獻,就算馬聯良大師也是甘拜下風。
裴琰之看著這高朋滿座的大禮堂,不由得心中一陣的激蕩,星光熠熠啊,整個京劇界的各派掌門人全都到齊,果然很有排面。
裴琰之也不怯場,已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不過裴景祺則是有些激動,裴家青衣雖然跟梅派青衣被人并稱為五大名旦,但是裴景祺知道,這是梅蘭方先生當初抬舉自家的藝術而已,而裴聯安一直將梅蘭方先生當做自己的老師,非常的尊敬。
裴景祺這一輩,也沒有斷了和梅文玖先生的聯系,畢竟梅文玖先生沒有后人,所以裴景祺也只能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到梅文玖先生家中拜見,梅文玖先生也是拿裴景祺當做子侄一般的對待。
不過,裴景祺從來沒有帶裴琰之去拜訪過梅文玖,主要就是因為當年裴琰之的天賦太過于一般,裴景祺也不好意思帶他前去。
如今,裴琰之如同潛龍出淵一般,被梅文玖給看中了,收為了關門弟子,裴景祺也是不勝欣喜,比拜師韓平正那次還要高興,畢竟裴家可是青衣的傳承。
至于說輩分的問題,裴景祺就給忽略了,什么我管你叫兄弟,你管我叫爸爸的,都是浮云,你敢這么叫,我就敢打死你!
這一場拜師大會并沒有任何的波瀾,梅文玖先生送給了裴琰之一把扇子,說道,“這把扇子是家父當年留給我的,上面寫著怹老人家對我的教誨,今天我把他送給你,希望你能夠做到!”
裴琰之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輕輕的展開,看到上面有兩行字,安安心心做藝,老老實實做人。
裴琰之頓時眼前就出現了梅蘭方先生的音容笑貌,只見他站在書桌前,展開一幅扇面,將毛筆放在硯臺中,掭了掭筆,眼中帶著一絲期望,在扇面上刷刷點點寫下了這十二個大字,雖然淺顯,但也是道盡了藝人的如履薄冰和酸甜苦辣。
對于梅蘭方先生來說,這幅扇面是要傳給自己兒子梅文玖的,所以他的心中也是有著矛盾的一面,一方面,希望自己的梅派藝術能夠源遠流長的傳播下去,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梅文玖能夠健康的成長下去,無病無災,一生順遂,所以第一句話代表了梅蘭方先生對于梅文玖的期望,安心做藝,只要能把梅派藝術傳承下去就好,第二句話則是代表了梅蘭方先生作為一個父親,對自己幼子的一種愛憐。
現在,梅文玖先生將這幅扇面轉贈給裴琰之,也是有薪火相承的意思,不過也是有用這幅扇面對裴琰之有了勸誡之意,年輕人可以鋒芒畢露,但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如今的裴琰之已經把整個京劇界的光芒都給壓下去了,好像現在一提起京劇界,所有人能夠想到的只有裴琰之了,這就讓不少人對裴琰之有很大的怨氣。
這種怨氣,可不是韓平正和梅文玖能夠壓下去的,就算面上能夠壓下去,但是下面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難道你還能控制不成。
娛樂圈就是如此,如果一個人忽然大紅大紫了起來,那么接下來他的路就不會好走,就算是當年,梅蘭方先生這么大的腕兒,但是到了第一次到魔都也是被當地的京劇演員給坑了一次,但是梅蘭方大師并沒有氣餒,用自己的真能耐把這些人給壓服了,“伶界大王”的稱號,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裴琰之現在的能耐是有了,但是還是太過于年輕,在藝術的行業里,一般年輕就代表著藝術不成熟,就算是裴琰之現在的能耐足以稱之為中青年京劇演員中之魁首,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表示不服,說裴琰之唱的是歪門邪道,一個人宗這么多的流派,怎么可能呢,也許他就是這一句學的好而已,還有最后那一句唱,每一個字一個流派的,也是有不少的人說,那就更不叫玩意了,為了炫技而炫技而已,這種藝術沒有任何的意義。
拜師大會在一片恭賀聲中結束了,裴琰之也是在眾人或羨慕,或嫉妒,或不屑的眼神中,終于成為了梅文玖先生的關門弟子。
轉眼就來到八月中,韓采薇的電影早就拍完了,不過回國之后的她更加的忙碌了,各種電影,廣告不斷,裴琰之也是非常的忙碌,京劇的彩排,還有各種采訪,兩人也是聚少離多。
這一天,裴琰之接到了一個電話。
三里屯。
一群穿著漢服的少男少女們正在凹著各種各樣的造型,或可愛,或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