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珮虞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接受的很多的梨園家規,教訓,這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因為,說實話,唱戲的孩子基本上文化水平都不怎么高,但是行業自尊心,或者說對自己咬牙吃苦的這個勁頭,非常了不起,有的時候,真的是我看到有的老演員,在臺下腰間盤突出,坐在那都滿頭大汗的,但是一上臺,那精氣神,讓你根本就看不出他在臺下已經疼的是那副模樣了!”
竇文滔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咱們這個京劇的文化是非常有意思的,就這個戲班子文化,什么王不見王啊,不能同臺!”
這話一出,裴琰之和王珮虞也是相視一笑。
竇文滔繼續說道,“因為我現在聽一些導演跟我說啊,他說華夏這個戲班子文化是影響深遠的,你看現在的電影,電視劇,他們認為,這就跟華夏的戲班子的文化一模一樣,什么c位,什么男主女主,大明星不會去給你演什么配角的,海報上的位置和大小,最后還必須得有一個說了算的,要么是導演,要么就是主角,大家都要以他為尊,這樣,電影啊,或者電視劇的拍攝才能非常順利的進行下去!”
竇文滔說完看向了裴琰之和王珮虞,問道,“你們二位,對這個有什么感受嗎?”
裴琰之沖著王珮虞示意了一下,讓她先說,王珮虞微微頷首,說道,“這個感受就太深刻了,畢竟我們京劇,就是角兒的藝術,劇團賣的角兒,觀眾們來聽的也是角兒,一出戲就是圍著角兒在轉,為什么大家叫我虞老板呢,其實這是對我的一種尊稱,我其實算不上老板,琰之這才是真正的裴老板,畢竟人家現在是雙慶班的班主,這是正兒八經的老板!”
裴琰之笑著說道,“虞老板客氣了,我這個雙慶班就是小打小鬧罷了,說到老板,其實這是過去對于角兒或者戲班的班主的尊稱,而且這種尊稱只是在戲班里才有,其他的藝術行當里很少出現這樣的稱呼,什么叫老板,就是下面這些人都指著你吃,貼出你的名字去,就能有人買票,這才叫老板。”
王珮虞笑著說道,“我們現在主要已經成為國家的院團,很少有自己能夠成立班社的,所以老板這個詞也基本算是絕跡了,琰之這也算是這么多年,第一個獨立挑班的京劇老板了,其實每一個京劇人都非常的羨慕他,因為我們的心中都有這種老板的情懷!”
竇文滔笑著說道,“我覺得你確實有一段時間,在電視上出現的頻率非常高,而且有這么一種跟體制在較勁的感覺,當初你二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魔都京劇院一團的副團長了,年少成名,那個時候覺得自己是角兒了,就想要自己出去挑班,但是這個是需要觀眾的支持的,所以,你才會在各大綜藝頻頻亮相,而且還有了自己的節目,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你,認識你!”
王珮虞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個時候真的有點飄了,感覺自己已經算是個人物字號了,就想要出來自己挑班,像過去的那些老板一樣,但是時代不一樣了,這個時代,除非你能像琰之這樣,有著深厚的背景,還有著雄厚的資金,你才能脫離了那個圈子!”
竇文滔問道,“那你遇到了問題是什么呢?”
王珮虞嘆了口氣說道,“沒人合作啊,因為我可以走,但是我不能一個人自己唱戲吧,我需要配戲的演員,我需要劇場,我需要媒體給我宣傳,但是這些,都是體制內的,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打破這個的!”
馬未嘟問道,“你的意思是現在這個戲班子是不適合現在了嗎?”
王珮虞搖了搖頭,說道,“那種純粹的戲班子在今天是不合適的,你看現在也有不少有著個人名稱的那些京劇團,其實大多數還是要和體制內聯合的,像琰之這種完全獨立出來的戲班子,也只有他這么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