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微微一笑,這些家伙,還是真能接梗,都是老德正社了。
裴琰之擺了擺手,說道,“行了,都安靜下來,好好聽我說,別鬧了,電視機前的觀眾都不樂意了!”
“咦——”
這次的噓聲,不光是現場的觀眾,就連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也都是豎起了一根手指,反正是那一根就不知道了,應該是大拇指吧!
裴琰之說道,“1923年的時候,梅祖帶團去魔都演出,當時梅祖的戲班的老生就是汪派王鳳卿,但是那個時候,已經是‘無生不譚’的天下了,汪派已經沒有什么市場了,但是王鳳卿依循舊例,只唱汪派,未曾改弦易張,而梅祖為了迎合魔都的觀眾,也為了市場的考慮,所以,請了當時在票友界聲名鵲起的言菊朋,而言菊朋從來沒有參與過營業性質演出,所以心中頗有顧慮,而且還是要給當時已經名聲大噪的梅祖跨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事情,但是在梅祖的盛情邀請下,言菊朋還是答應了。”
“到了魔都之后,還是以票友的身份參加了這次演出,第一出戲就是《四郎探母》,兩人珠聯璧合,猶如當初梅蘭方先生為譚鑫培先生跨刀一般,二者爭相生輝,相得益彰,下臺之后,梅祖對言菊朋說,三哥,你紅了,然后就勸說言菊朋下海,言菊朋當時雖然有意,但是因為他還有公職,是在當時的京城蒙藏院里工作,所以當時并沒有答應,但是等他回到京城的時候,蒙藏院則是以‘請假唱戲,不成體統’為由,將言菊朋給革職了,于是言菊朋為了生計,不得不下海唱戲。”
“當時在有這么一副對聯,就是寫給言菊朋先生的,上聯是‘上海既下海’,下聯是‘無君而有君’,什么意思呢,就是說你言菊朋來到魔都上海正是他下海的開端,這個很容易理解,但是后面這一句,就算是老戲迷,你也未必會知道這一點。”
裴琰之看著臺下一張張求知欲爆棚的臉,也是得意的一笑,說道,“要知道,過去的戲報上,寫演員的名字的時候,票友和專業演員的名字,是有區別的,如果是專業演員,好比是我,直接就寫,裴琰之,但是如果我是一個票友的話,那么戲報上的名字,就是裴君琰之,所以這個‘無君而有君’的意思就是說,從今天開始,戲報上的名字里,就可以把這個君字去掉了,從此就算是步入專業京劇演員的行列了!”
“所以啊,誰都不能小瞧了京劇票友,就像現在戲校里的大部分老師,全都是票友,但是他們的藝術絕對堪比專業的京劇演員,而且有很多,比專業京劇演員還要厲害的,光說別人了,那我就說一位我認識的京劇大票友,說票友的話,也算不上,因為他從來沒有票過戲,而且深入簡出,也不跟京劇內行打交道,他是一位大工程師,李正山先生!”
這個名字,臺下的觀眾一臉的茫然,顯然是沒有聽說過。
臺上的四位長輩則是交換了一下眼神。
梅文玖驚訝的問道,“哦?琰之竟然還認識正山老弟!”
韓平正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清楚!”
高峰點點頭,說道,“正山兄是我介紹給琰之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