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讓臨安侯知道他的女兒已經不是他的女兒了,這實在太過殘忍。
她做不到。
“父親還記得將我從宿州接回來的那個侍女春香嗎?先前她身子不好去了莊子上養病,這么久了,病也該要好了,女兒便想既然順路,就去將她接回來。”
臨安侯問道,“咦?怎么不見她人?”
如錦攤了攤手,“許是女兒記錯了吧?春香并不在南莊。”
臨安侯笑了起來,“傻孩子,這有什么難的?讓管家去查一查名冊錄便是了。”
管家接到命令很快就捧著名冊錄來了,但是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回稟大小姐,咱們家的名冊錄上沒有找到春香的名字,她……她好像不是我們家的侍女……”
臨安侯皺了皺眉,“管家,你說的什么胡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好像?”
他撫了撫胡須,“那個春香我還記得呢!若不是我們家的人,她怎么可能在咱們家府里晃來晃去,是誰給了她熊心豹子膽?”
管家臉色很是暗沉,“老奴也還記得春香,可是……這府里的下人都在這個名冊了,確確實實沒有叫春香的!”
他眼神中閃著困惑,“這事兒著實有些奇怪,老奴在府里兢兢業業幾十年,可還從來都沒有出過這樣的紕漏。實在是有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不該啊!
不只是管家,詢問了一圈,府里居然有一半的人都知道春香,可是竟然都沒有人說得清楚她的來歷。
臨安侯勃然大怒,這春香到底是何方神圣?假若此人對侯府心存惡意,那么就現在這個情況,怕是府里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他一拍桌子,“查!給我查清楚這個春香到底是什么人!”
將臨安侯府視若無人之境,將侯府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這個春香絕非善類。
他一想到這么莫名其妙的人卻承擔起了去宿州接錦兒來京都城的重任,心中便是一陣痛苦與糾結。
“錦兒,會不會那個春香是周氏搞的鬼?”
周氏身為臨安侯府的主母,要想在不驚動管家的情況下將一個人弄進來,那也太容易不過了。
而且,既然是周氏派去宿州的人,想必臨去時,周氏是下了些骯臟的命令的。
臨安侯的眼神一痛,“錦兒,那春香有沒有對你……”
如錦壓低聲音說道,“在女兒回京都城的路上,黃嬤嬤下命令讓春香用墊子悶死我……”
她眸光動了動,“春香或許是沒有下死手,讓女兒僥幸活了下來。”
臨安侯其實早就猜到了可能會發生什么,可是親口聽到女兒說出來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有憤怒有懊悔有心疼,但更多的卻是內疚。
他眼眶頓時有些濕潤起來,“錦兒……”
如錦沖他笑笑,“爹,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不提。”
她頓了頓,“我只是想要盡快地找到這個春香,女兒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要問她了……”
就在這時,外頭有讓跑了過來,“侯爺,大小姐,寧香堂的人都說沒有見過這個春香,唯獨季嬤嬤知道一二。”
如錦面沉如水,“帶季嬤嬤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