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為什么,她就是覺得阮朝夕今天不對勁。
阮朝夕作勢推了推她,“真沒事,你快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行。”明婉這才作罷,晃了晃手,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有事給我打電話。”
送走明婉,房間里又安靜下來。
阮朝夕看一眼半開的窗簾,窗外,視野里的那棟練習生宿舍樓燈火通明。
她走過去,一把將窗簾拉上,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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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前的江宴已經十分鐘沒動過。
腳下煙頭已被他踩滅。
屏幕上依舊還是方才出現的白字信息,光標一閃一閃。
窗外天色昏暗,房間里沒開燈,只有幽藍的屏幕光反射在他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浮動著癡纏陰鷙的光。
許久,他終于起身,因為動作幅度過猛,椅子在地上一陣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陳江,幫我安排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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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早上七點,阮朝夕就醒了。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輾轉反側了半晌才入睡,還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里,她看到了長大的阿焰。他站在傾盆而下的大雨里,一動不動,她走過去,問他為什么不撐傘。
阿焰耷拉著眉眼,扯住她的衣袖,眼眶紅紅地喚她,聲音委屈得一塌糊涂,“昭姐姐,你為什么扔下我?昭姐姐,你為什么不管我了?你管管我好嗎?”
她被他一聲聲的“姐姐”叫得心尖兒直顫。
大雨滂沱,打得她睜不開眼。明明阿焰就在眼前,卻好像隔了重重霧靄,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他漆黑的眼底一片哀傷。
心里像被利刃猛地一刺,疼得她手腳蜷曲。
然后,她就從夢里醒了過來。
窗外天光已亮,有啾啾鳥鳴傳入耳中。
她睜著眼睛看了天花板半晌,才逐漸回到現實,可那種手腳冰涼的感覺,真實得不像在做夢。
她舒口氣,掀開被子起身。
她居然夢到了阿焰。
這么多年,她時不時會想起那個少年,可卻很少夢到過他。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拿過手機一看,見時間還早,她換了套運動服,把帽子一扣,出了酒店。
這個點,影視城還沒開門,路上幾乎沒有人。偶爾有早起的園區員工路過,瞟一眼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她,又走開了。
阮朝夕漫無目的地圍著酒店周圍跑,跑著跑著,到了一處熟悉的拐角。
來影視城的第一天,她就是在這里見到的江宴。
腳步不由自主慢下來。
她四下看了一圈,卻并未瞧見那天和江宴一起的小野貓。
突然就沒了跑下去的興致。
伸手壓了壓帽檐,她深吸口氣,轉身,小跑著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