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看著她,有一瞬失神,片刻,才跟著揚唇。
他當然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說江宥是異類,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媽生他的時候難產,他生下來身體就不太好,比起他那個身體康健的哥哥,顯然不怎么得他爸媽的喜歡,所以他打小就跟江家人不親。”
“那他今天過來大興是……?”
“他平常喜歡賽車,今天過來這里參加個比賽,正好他那個朋友是季杳的弟弟,說要來探班,他就跟著來了。”
“你跟他關系很好?”阮朝夕又問了一遍。
江宴搖頭,“關系好談不上,只是都不喜歡江家,平常見面,也能聊上那么兩句。他上午贏了比賽,請我喝酒,我就應了。”
聽他三言兩語說清事情的經過,阮朝夕點點頭,沒有多加評論。
她只是有些擔心江宴,既然他沒吃虧,江家的事,她不感興趣。
江宴突然直起身靠過來,修長的身影罩下來,溫熱的氣息逼近,“昭姐姐今天難得主動發微信找我。”
以往拍完戲回到酒店,都是江宴主動找她的。今天她見他一直沒回,才主動給他發了微信問情況。
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靠這么近說話,阮朝夕實在不適應。
知道江宴的脾氣,她收起笑意,板了臉,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阿宴,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江宴覷她一眼,卻似乎一點也不怕她生氣,嘴角噙著一抹笑,“不能。”
阮朝夕旋身,剛要起立,江宴動作卻比她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再微微一用力,阮朝夕就跌回了沙發。
準確來說,是跌回了江宴懷中。
她臉一紅,就要掙扎。
江宴看著她微微笑,他的眸子漆黑,像一汪迷人的漩渦,讓人溺進去,逃開不得。明明他的手只是虛虛地搭在了她腰上,可被他這么看著,阮朝夕突然就失了力氣。
“昭姐姐。”江宴突然俯身,將頭虛埋在她頸窩處,低低開口,“昭姐姐關心我,我很開心。”
江宴的話清晰入耳,可忽又像從遙遠的空中飄來,她如同身處云堆里,飄飄忽忽,魂游天外。
看了眼她的表情,江宴慢慢抬起頭,掐住她纖腰的手卻不動聲色收緊,眼神似有些迷離,“昭姐姐,我有些頭暈。”
阮朝夕自己也是暈暈乎乎的,下意識伸手搭上他的額頭,“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
江宴抱緊她,從嗓子眼里擠出個“嗯”字來,似乎真的不舒服一樣,大半的身體都靠在了她身上。
阮朝夕渾身難受得很,她想去推他,可看他這虛弱的模樣,卻又下不了手。
“我……我再去給你泡杯蜂蜜水來?”阮朝夕想了想,問。
江宴點了點頭,將她松開。
阮朝夕泡好蜂蜜水過來,將杯子遞到他手中。
江宴端起來喝了一口,眉頭卻皺了起來。
“怎么了?”
“太燙。”
“太燙?”阮朝夕怔了怔,伸手去碰了碰杯壁。她特意調好了溫度的,怎么會燙呢?
江宴將杯子遞到她唇邊,眼眸烏黑,光華照人,“不信你試試?”
阮朝夕下意識張嘴喝了一口。
溫度適中,不冷不熱,不燙啊?
她狐疑抬眸,正要發問,江宴卻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腦勺,欺身覆了上來。
……
待江宴終于松開了她,阮朝夕已是滿臉酡紅,比喝了酒的江宴更像喝醉的人。
她眼神里像蒙了一層霧氣,好像還沒回神。
江宴勾唇一笑。
自別后重逢,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徹底褪去眼中清冷,這樣的她,才能找回一絲初遇時那個嬌俏少女的影子。
他將杯子放回茶幾上,似笑非笑,“怎么呆了?”
阮朝夕這才回神。
她剛才……竟然被江宴強吻了?
就……也不算強吻,就是……被他趁機占便宜了?
阮朝夕瞪著他,一時竟不知該用怎么的態度面對他。
可江宴還是清楚看到她泛紅的耳垂。
心中大定,也知道自己不能急于這一時,他饜足般揚起唇角,“時候不早了,昭姐姐,我先走了。”
說完,竟真地安靜離開。
聽到那聲關門聲,阮朝夕長舒一口氣,可想到剛才那個吻,心跳就又忍不住快了起來。
她嘆口氣,仰頭靠在沙發上,闔上雙眼,心里已經徹底接受了一個事實——
她真的對江宴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