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頭看著窗外。
自從上車后,她就沒跟江宴說過話。
江宴看著她姣好的側顏,她耳邊一對珍珠耳環,夜色中發出潤澤的光芒,襯得她肌膚瑩潤似玉。
“外面這么好看?”終于,他低低開口。
阮朝夕長睫微微一顫,卻并未回頭,只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她現在心里亂得很,實在不知道要跟江宴說什么。
江宴終于舍得把目光從她臉上挪開。
這會還沒下山,車外除了樹就是路燈,根本沒什么好看的景致。
輕笑一聲,江宴靠過去,在她耳邊低低開口,“比我還好看?”
溫熱的氣息陡然傳來,阮朝夕不想被他看出端倪,轉過臉去,端詳片刻,“你好看。”
本以為能應付住江宴,沒想到他這次,眼睛都沒眨一下,直直盯著她,車外的月色倒映在他眼里,有隱隱浮動的流光。
“昭姐姐,你說謊。”他語聲幽幽,還帶了點不明所以的喟嘆。
阮朝夕眉尖微蹙,轉瞬笑開來,“我說謊?你是覺得,夜色比你好看?”
兩人靠得太近,阮朝夕能看清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一般輕輕一抖,他終于又坐了回去,唇角扯出一抹笑,“昭姐姐好像有心事。”
阮朝夕不敢否認。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的異樣瞞不過江宴,只挑了別的事來說,“安然跟她爸的關系不太好,剛才她妹妹讓我跟夏夏幫著勸勸,我在想這事。”
江宴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只“嗯”了一聲。
氣氛再度沉默下去。
車子駛下山,車外終于有了流離燈火。
阮朝夕感到有些疲累。
她現在沒法思考江宴的事,只想好好睡一覺。
偏生這時,江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家大房有一子一女,長子江則松,是萬洲地產的負責人,就是你上次見過的江宥的父親。還有一女江毓槿,她跟江家關系不好,陸放,是她的獨生子。”
阮朝夕詫異轉頭,睡意頓消。
他這是在解釋他跟陸放的關系?
“江毓槿不喜江家,陸放跟江家的關系也是平平。我在江家是個異類,于他而言,反倒像同盟,所以我跟他的關系,還算不錯。”江宴繼續往下說。
聽到這,阮朝夕腦海中突然閃過什么。
她怔忡抬頭,開口問他,“上次陸放臨時同意接我外婆的手術,是不是因為你?”
江宴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這下,有些當時沒想通的疑惑突然就明朗了。
譬如陸放的手術那么難約,怎么會有病人突然取消?譬如陸放第一次見她時,為什么會對她好奇?譬如術后,陸放為何依然對她外婆十分關注。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江宴。
他那時還沒跟自己相認,不同自己說也是正常。可之后也沒拿這件事來邀功……
阮朝夕心底頗有些震動。
她能感受得到,江宴想要她全心全意的愛,這樣的事說出來,自己只會對他更加感激,可是他什么也沒說。
瞥見阮朝夕眼底的迷霧消散些許,江宴伸手,不動神色地將她往懷中帶了帶,“昭姐姐,有些事,我不說,是覺得沒必要。但如果你想知道,完全可以問我,我不會瞞你的。”
阮朝夕靠在他懷里,遲疑一瞬,緩緩抬起頭看向他,“我確實有一件事想問你。”
江宴點頭,落在她腰際的手緩緩收緊兩分。
“你跟程隱,到底什么關系?”
想著她從洗手間回來后的異常,想著梁慕深那個飽含深意的眼神,他心底大概明白了一些事,凝視著阮朝夕的眼,“他確實算是我學長,我們是在英國認識的。不過有件事我沒跟昭姐姐說。”
“世紀文化,我也占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