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段話,他頓了頓,微微壓低嗓音,“昨天安頓下來我本來想跟你說的,但江宴說……不想讓你擔心……”
阮朝夕眸光動了動,“我知道了,謝謝程總。”
掛斷電話,她微舒口氣,抬頭,就見寧萌瞪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她,一臉好奇。
阮朝夕沒說話,神色淡淡,轉頭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等到她出來,看一眼沙發上的寧萌,突然開口,“萌萌,幫我看下晚上有回去的飛機嗎?”
寧萌一怔,轉頭看來,“朝夕姐,你要改簽機票?”
“嗯。”
寧萌想到什么,沒有多問,應一聲,查晚上的機票去了。不一會兒,她就重新抬了頭,“有的,晚上八點,要改嗎?”
阮朝夕看了看時間,還有三個半小時,趕去機場應該來得及。
“要。”
晚上十點半,飛機降落京城機場。
送阮朝夕回到星河名邸,寧萌就離開了。
電梯在二十一層停下,樓道里的燈應聲而亮,阮朝夕扶住拉桿箱,看一眼另一側緊閉的大門,眼神動了動,這才開門進屋。
一進去,一團黑影就撲了過來。
她開了等,松開拉桿箱,抱住撲過來的小肉團,順手捋了捋它的毛,卻在看到它額上那火焰形狀的白毛時怔了怔,許久才挪開目光。
第二人民醫院。
江宴躺在病床上,面前的電腦還開著。突然,一旁的手機響起。
他瞟了眼,伸手接通。
“四少,阮小姐改簽了今晚的飛機回來,現在已經到家了。”電話里傳來薛裕一板一眼的聲音。
“知道了。”江宴漫不經心應了,掛斷電話。
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他往下一滑,點進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阮朝夕洗完澡出來,見茶幾上的手機在震動。
走過去拿起來一看,不由怔了怔。
屏幕上來電顯示是“江宴”兩個字。
這個時候,他怎么打過來了?
遲疑著接通電話,還未開口,就聽到電話里傳來江宴低沉的聲音,帶著一點病后的沙啞,像砂礫碾過明珠,在耳邊沙沙作響,“薛裕,幫我訂一下后天去澳城的機票。”
阮朝夕捏住手機的五指一緊。
對方見她沒有回復,語氣冷凝兩分,“薛裕,在聽嗎?”
阮朝夕張了張嘴,有些艱澀開口,“你身體好些了嗎?”
電話那頭似乎愣住,隔了好幾秒才開口,聲線陡然弱下去,“昭姐姐……”
微頓,他又道,“抱歉,我按錯電話了。”話音未落,有隱約的咳嗽聲傳來,聽不真切,似乎是被他捂住了話筒。
阮朝夕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默了一默才問,“你明天出院?什么時候?”
“中午。”
阮朝夕應一聲,聲音微滯,“時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一聲虛弱的“好”。
她心神顫了顫,到底沒忍住,“明天方便的話,我去看看你。”
江宴愣了愣,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阮朝夕長長舒口氣。
她怎么又心軟了呢?
可他畢竟病得那么重,還要工作,江家人也不管他。
而且,他們現在對外還沒宣布分手,江宴生病都上熱搜了,她這個“女朋友”不去看一下,才是真的奇怪吧。
她跟江宴才剛官宣沒多久,分手的事,暫時還不想讓大眾知道。能瞞一時就是一時吧。
在心里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這才覺得舒服了些,上了床,很快睡著。
第二天。
出門前,阮朝夕給江宴發了個微信問病房號,江宴很快回了過來。阮朝夕看了一眼,發現江宴居然沒在萬洲住院,而是在市二人民醫院,難怪昨天會被人偷拍到。
她點開導航,啟動引擎,朝市二人民醫院開去。
在停車場停好車,她下了車,按照網上指示的方向,往江宴住院的那棟樓走去。
才走幾步,就敏感地覺得身后有些異樣。
回頭一掃,果然在停車場角落看到一輛可疑的面包車。
她跟狗仔打交道多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不過她現在頂著江宴女朋友的身份,倒是不需要避嫌。推了推墨鏡,走進住院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