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畢竟曾是那么親密的關系,什么地方沒見過,她堅持要出去,未免就顯得矯情了。
剛在沙發上坐下,聽到江宴又開了口,“昭姐姐,我忘了拿皮帶,能幫我拿一下嗎?在沙發旁的小桌子上。”
阮朝夕轉頭一看,果然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男士皮帶。
她走過去,拿著皮帶從簾子旁的縫隙伸進去。
江宴很快伸手拿走,溫熱的指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曖昧地擦過她的指腹。
阮朝夕微微皺了眉頭,坐回沙發時,聽到江宴又低低道一句,“謝謝昭姐姐。”
昭姐姐昭姐姐。
自從她提了分手,江宴的這聲“昭姐姐”是叫得越來越勤了,可他以前分明不喜歡叫自己姐姐。
是因為終于放棄了?
她抿了抿唇,說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覺。
能恢復到以前的關系,江宴還接受得這么平靜,她應該高興的,可心頭……總有幾分隱隱的悵然若失。
正出神間,簾子被人拉開,江宴走了出來。
他換了身休閑的衣服,白色T恤,深色牛仔褲,配黑色帆布鞋,跟往日矜貴高干的樣子大相徑庭。
阮朝夕看愣了一瞬。
江宴朝她笑笑,把電腦放回行李袋中,收拾了一下衣服,看向她道,“我好了,走吧。”
直到跟著他走出病房,阮朝夕才后知后覺,她明明只是來探個病,怎么就成了接江宴出院的了?
不過,都到這一步了,她也不好再拒絕,抿了抿唇,跟上江宴的步伐。
電梯里,江宴低頭問她,“昭姐姐開車來的?”
阮朝夕點頭。
江宴笑笑,“那……昭姐姐方便讓我坐個順風車嗎?”
他一口一個昭姐姐,儼然將他自己擺在了弟弟的位置,阮朝夕也不好意思拒絕,點頭應下。
江宴收回目光,唇角彎起一抹輕巧弧度。
電梯徐徐下行,很快到達一樓大廳。
因為剛才阮朝夕上來時的前車之鑒,薛裕已經先下來安排好了安保,兩人出電梯的時候,醫院保安已經在電梯口等著。
薛裕朝兩人打過招呼,同保安一起,護著他們往外走。
大廳里幾乎在看到他倆同框出現的瞬間就沸騰起來,無數人拿著手機靠近,甚至有不少聞風特意跑來的吃瓜群眾。因此,即便有保安開道,兩人依舊走得很艱難。
阮朝夕跟江宴并排走著,突然,感到手被溫暖包裹住,是江宴握住她的手往懷中帶了帶。
她一愣,顧忌著大庭廣眾,沒掙開,只皺眉看向他。
江宴朝她淺淺一笑,低下頭,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開口,“昭姐姐想現在公開我們分手的事?”
阮朝夕被他說中心思,身形微僵,只得任由他摟著往外走去。
殊不知,他們這番舉動,落在不知情的大眾眼里,完完全全是在咬耳朵秀恩愛,手機快門愈發“咔咔”響個不停。
好不容易挪動到停車場,等兩人都上了車,阮朝夕才舒口氣。
她也沒敢多待,趕緊發動引擎,離開了醫院停車場。
開了一陣,后頭跟上的狗仔也被薛裕甩掉,阮朝夕緊繃的神經這才徹底放松,然后,就注意到江宴看向她的眼神。
眸光動了動,她望過去,神色自然,“怎么了?”
江宴笑笑,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又開了一段,碰上紅燈,阮朝夕踩了剎車。等綠燈的過程中,余光忍不住瞟向安靜得有些過分的江宴,才發現他閉著眼靠在車靠背上,似乎睡著了。
他這段時間應該很累吧,昨天那么晚了,他還在給薛裕打電話說工作上的事。他這才剛出院,明天就要飛澳城?
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開到星河名邸地下車庫,將車緩緩停穩,她熄了火,解開安全帶看向江宴。
卻發現他仍在熟睡,額前的劉海耷拉下來,劉海下的眉梢微微蹙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穩。
“江宴。”
沒有反應。
又叫了兩聲,還是沒醒。無奈,只得伸手輕輕去推他。
推了兩下,江宴緩緩睜眼,幾乎是下意識的,手就摟上了她的腰往懷中一帶,嘴里還沉沉道了聲,“昭昭,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