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不知道小心思都被看透了,噙著笑和陸沉握了握手,然后借這機會,自然而然地擠進江棠和陸沉中間落座。
“陸沉同學,坐。”西澤爾神態無比自然。
陸沉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沒說,徑直坐下。
西澤爾看見桌上堆滿酒瓶,洋酒啤酒混雜,頓時有些擔憂地問起江棠:
“你喝酒了嗎?”
“嗯。”
“喝得多不多?有沒有難受?”
江棠:“嗯?你在懷疑我的酒量?”
西澤爾才想起,江棠的海量跟他不是一個級別,江湖人送諢號酒王。
“擔心你嘛。”
西澤爾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小東西,塞進江棠手里。
江棠借著頭頂燈光一看,發現他塞來的是顆薄荷糖。
西澤爾悄聲跟她說:“剛剛在前臺拿的,我嘗了一顆,味道還不錯。”
江棠依言剝開糖紙,將硬硬的薄荷糖丟進嘴里,瞬間有淡淡清香在舌尖蔓延開,沖淡原本泛苦的酒味。
“嗯,味道還不錯。”
來自江棠的肯定比任何彩虹屁都讓西澤爾高興。
他趕緊又往江棠掌心塞了兩顆。
“最后兩顆糖,只給你的。”
小小薄荷糖,成為他迫不及待獻出的寶貝。
江棠覺得好笑之余,也覺得嘴里的糖塊越發甜了些。
兩人湊近說悄悄話,其他人看似在有搭沒搭地聊天,其實注意力全部在這兩人身上。
裴紀沒眼看地別開視線。
蕭漁臉色古怪,很懷疑兩人坐這么近會不會被擠到。
唐堂和蔡周還是滿頭霧水,不過他們已經放棄用大腦思考,開始商量待會兒要不要去吃宵夜。
至于趙之寒,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陸沉旁邊,端走他緊握的酒杯,低聲勸說:“別喝了,我看你來的路上已經喝得不少,再喝下去該醉了。”
趙之寒和陸沉多年老友,哪里會不清楚陸沉的酒量,他現在渾身酒氣,估計在上場應酬里就喝得不少,現在要是繼續喝,估計真要一頭栽下去。
不過趙之寒也明白陸沉為什么想喝這酒。
“看開點。”他也只好拍著陸沉肩膀安慰他。
陸沉沒有拿回酒杯,目光沉沉地望著前方虛空,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就像西澤爾剛才與他針鋒相對,不管他再怎樣鎮定自若,也永遠改不了西澤爾才是那個余裕滿滿的贏家的事實。
他輸得徹底,卻不是輸給西澤爾,而是輸給江棠。
“放心,我還沒到需要你擔心的地步。”
陸沉轉而端起清水,恰好是江棠遞給他的那杯,只是溫水早就失去溫度,玻璃杯也在室內空調的吹拂里變得冰涼。
趙之寒撇撇嘴,才不會輕易相信陸沉的話。
陸沉要是真的有他嘴上說的這么豁達想得開,恐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成天拼命工作。
可是這些事又有誰能說得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