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放的玻璃花房里,深紅粉紅的花大朵大朵綻放在枝頭,沉重得壓得花枝都垂下頭來,乍然看去像是繁華編織成的毯子,錦繡無邊。
悅耳吉他聲隨著微風傳來,低沉緩述的歌聲也夾雜在其中,風勢樂聲拂過堆簇的花枝枝頭時,那一朵朵可愛的花兒也在跟著搖頭,像是被音樂所打動,還跟著附和起節奏來。
午后細碎的陽光透過玻璃遍灑,輕柔蓋在抱著吉他的那道人影上,為她鍍上一層淺淺光輝,令她整個人都好似在發光。
西澤爾看得既驚艷,又出神,不管看過多少次,每一次他仍然能從歌曲里體會到全新的感受。
等到吉他琴弦撥弄的聲音漸弱,西澤爾喃喃了幾句話。
江棠提起吉他放到一旁:“你說什么?”
西澤爾精神一震,雙眸都被點亮。
他大聲地宣布:“我說,要做你的頭號歌迷!”
江棠早已經見慣不怪:“嗯,知道,你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說過。”
西澤爾揮揮手:“那不一樣,這次我說得情真意切。”
江棠略略歪頭:“這么說,一星期前的那句話,是假的?”
西澤爾慌亂擺手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一時嘴拙,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還好江棠只是在跟他開玩笑,看他笨拙出糗,輕哼淺笑。
西澤爾愣了幾秒,也跟著江棠笑開,傻傻地望著盤腿坐著的江棠。
他組織好語言,再次認真道:“我的意思是,連我也沒有想到你會把吉他練得這么好,才一星期的時間,你的水平就已經不亞于我了。”
當初他可是跟著國寶級吉他手練了整整三個月!
西澤爾鮮少會對某人心服口服,但江棠總能成為那個例外。
她就是比他西澤爾更加天才的人!
西澤爾一邊想著,一邊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江棠卻是搖頭:“你三個月的學習,是從零開始,而我是有基礎的,只是太久,忘了,這一星期時間不過是把暫時丟掉的東西撿回來,所以不能拿來比較。”
西澤爾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和江棠過多爭執,反正這是他已經認定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不過,他也有好奇的東西:“那你還會別的什么嗎?能不能說給我聽?”
西澤爾總是懊惱,感覺自己了解江棠太少。
就好像彈吉他,他以前從來沒有聽江棠提過,也就一直不知道。
江棠怔了下,大腦角落里的久遠記憶跟著動了,像是波光浮掠,走馬觀燈般閃過漫長、無聊、黑暗、寂寥又不愿言說的一生。
“我……”她吐出那個字之后,竟然啞言了,好像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西澤爾沒有刨根問底,很自然地帶過這個話題,反而問起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更想知道,禮物什么時候能給我?”
江棠猝不及防,差點沒能想起:“什么禮物?”
西澤爾愣住,然后緩緩露出受傷的表情,嘴角也悄悄耷拉下來,說不出的失落。
“之前,在洛杉磯,珠寶拍賣會……”
西澤爾小心提議那幾個字眼,生怕江棠是真的忘記了。
在那場珠寶拍賣會,西澤爾親眼見到江棠為家里人都準備了禮物,唯獨漏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