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西澤爾緊張得手足無措,像是犯了大錯的孩子,那點氣惱便很快消弭。
江棠話語里只有哭笑不得:“你拽我頭發做什么?青春期到了?”
只有小學雞男孩兒才會通過拽女孩兒頭發來引起對方注意。
“我就是一不留神……”
“一不留神所以拽我頭發?”
也就是江棠頭發多,換個頭發珍貴的,能當場和西澤爾拼命。
西澤爾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解釋當時像是被魔怔了的他,可憐巴巴地蹲下身,像只乖巧的大狗仰頭望著江棠,還故意把腦袋湊過來。
“那你也扯回來,用力把頭發拽下來都沒關系。”他主動獻上珍貴的頭發,希望江棠能看在他知錯就改的份兒上消消氣。
江棠竟然也沒有馬上拒絕,還煞有介事地摸起西澤爾細軟的發絲,手指從他茂密得天獨厚的頭發里穿過,還覺得挺舒服。
西澤爾被摸得也很舒服,小心瞥著江棠臉上的笑,正要問她是不是不生氣了。
“頭發長得挺好。”江棠一本正經道,“要不然,就都剃了?”
西澤爾完全呆住,像是被雷劈到了。
足足幾秒過去,他才緩緩反應過來,說話也開始結巴:
“如果,如果你這樣才能消氣的話,那也不是不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西澤爾還忍不住想——他頭發短,如果剃掉重新長,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再不濟還有假發,怎么也能糊弄兩個月……吧?
江棠從他語氣里聽出濃濃的沮喪,便故意戲謔道:
“你真的愿意讓我剃光你的頭發?沒有一點怨言嗯?”
西澤爾老老實實點頭,還當真看不出不情愿。
“行了,我開玩笑的。”江棠用力將他拽起來,笑看著他,“在你眼里我這么小氣?”
西澤爾一愣,隨后很快反應過來,狂吹彩虹屁:“不不不!你很大氣!江棠全世界第一大氣!”
江棠笑著搖搖頭,又走出幾步,目光鎖定某處,隨后彎腰從沙子里翻出一枚貝殼。
白天無數人來來往往都沒看見,現在被江棠眼尖發現,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緣分。
這枚貝殼也許來自深海,還帶著海浪沖刷留下的痕跡,天然打磨出的花紋曼妙勝過一切手工,借著遠處稀薄的燈光還能分辨出貝殼的色彩。
“送給你。”江棠轉手就把貝殼遞到西澤爾面前。
“我的禮物?”西澤爾如獲至寶,高興地把貝殼捧在手里。
看他這架勢,估計回頭就能找個保險柜把這貝殼給供起來。
江棠也沒有去打斷他簡單的快樂,拉著西澤爾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
兩人低聲聊著戛納的一些事,不知不覺就走得越偏僻。
江棠耳朵動了動,敏銳聽到奇怪的聲音。
她拉著西澤爾停下來。
“怎么……”
西澤爾迅速閉嘴,因為他也聽見了。
兩人循著聲音看去,就見礁石后難舍難分、旁若無人的恩愛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