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手插在兜里,對上她的視線,一臉淡然:“我從小就被人這么看到大。”言下之意,我早就習以為常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孟漸晚:“……”這人真的好不要臉。
那邊老板已經烤好了肉串,裝在一個長條形油紙袋里,外面還裹了一個透明塑料袋,伸手遞出來:“姑娘,你的烤串好了。”
孟漸晚沒來得及接過來,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拎起袋子,宋遇倒是不客氣,從里面拿了一串,剩下的還給她。
孟漸晚:“……?”
宋遇從竹簽子上咬下一塊肉,一邊嫌棄地皺眉,給出評價:“放這么多調料,烤出來的鞋底都是香的。”
孟漸晚看了眼烤肉攤的老板,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宋遇放在烤架上烤了。
宋遇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吃,又不好意思當著孟漸晚的面扔掉,只能拿在手里當武器,如果孟漸晚待會兒要揍他,或許可以拿來擋在身前……
宋遇跟趙奕琛、周暮昀他們不太一樣,雖然都是出身豪門,但他從小就被養得精貴,后來出國留學,一直住在姑姑家,姑姑不能生育,拿他當寶貝疙瘩疼,待遇說是小皇子也不為過,吃的住的都精細到極致。
哪兒像在國內生活的周暮昀他們,上學時打架、泡吧、混跡大街小巷,可謂年少輕狂、恣意張揚,有時候想起來宋遇甚至覺得有點遺憾,相比起來,他可太“乖”了。
孟漸晚三兩下吃完一串,把簽子投進路邊的垃圾桶,手一揚,一投一個準。
“你總跟著我做什么?”解決了剩下的肉串,孟漸晚一回頭,見宋遇仍是不緊不慢地走在后面,猜測道,“伺機報復?”頓了一下,哼笑了一聲,“我勸你不要惹我。”
“我發現你對我誤會挺深的,我看起來像是睚眥必報的人嗎?”宋遇笑了一下,“你打我多少次了,我還過手嗎?”
孟漸晚像是聽到了笑話,鼻腔里溢出一聲不明顯的笑:“你確定你能還手?”
宋遇的虛張聲勢被一語戳破,面上一閃而過的尷尬,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沒在國外學會打架。
但,男人和女人天生體力懸殊,他要真跟她動手,用蠻力的話不一定會落下風,只是他不愿意跟一個女孩子大打出手。
這條步行街看著雜亂,好像一眼看不到盡頭,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其實也沒多長,走不了幾分鐘就到頭了,然而另一邊又是一番不同的天地,一眼望去全是夜宵攤,撐著一把把蓬大的遮陽傘,傘下是白色的塑料桌椅,完全是小龍蝦和啤酒的天地。
孟漸晚走累了,隨便找了家看起來顧客多的攤位,尋著空余座位坐下來,抬眸就看到宋遇從口袋里拿了塊深藍色格紋手帕出來,彎著腰擦拭塑料椅,然后是略顯油膩的桌面,表情認真得像是在擦一件藝術品。
孟漸晚撐著額頭,服了這位公子哥,是真的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