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理她不說孟漸晚也懂,梅思琇嫁到孟家就是孟家的兒媳婦,孟漸晚哪怕改了姓,卻還是老太太的親孫女,意義不一樣。
孟漸晚吃了大半盤水果,放下果盤,伸了個懶腰:“我知道了。”
不過,臨走之前,她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第二天下午,孟漸晚到了常去做頭發的那家理發店。店里的理發師基本都認識她,一看到她進來就熱情地打招呼。
其中一個跟她關系最好的理發師,頂著一頭漂染成霧霾藍的頭發,脖子和手臂都是文身,笑瞇瞇地說:“孟姐今天想染什么顏色?我昨天調了一個星空紫,我覺得非常適合你,你要不要試試?不好看不要錢!”
孟漸晚五官精致、皮膚白、氣質佳,染什么顏色做什么發型都漂亮得不可思議,簡直是理發店行走的活招牌。
孟漸晚嘴里含著糖,嗤笑一聲:“星空紫?我還原諒綠呢。”
理發師:“……你染綠的也好看。”
孟漸晚擺擺手,不跟他開玩笑了,找了個空位坐下來,對著面前的鏡子撩了撩頭發。其實她挺喜歡目前的蜜桃粉色,真不舍得換別的顏色,因為要回去見老太太,必須得打扮得乖一點,她閉著眼忍痛道:“頭發稍微剪短一點,染回正常的黑色,剩下的你看著辦吧。”
理發師撓了撓頭,似乎不太能理解,孟漸晚向來是走在時尚前沿的人,怎么突然要染黑色,難道是……
“孟姐,你要相親啊?”理發師問。
“廢話少說,讓你染黑的就染黑的。”孟漸晚透過鏡子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理發師,“你要是不做我換別家了。”
“別呀姐姐。”理發師連忙按住她肩膀,“不就是染成黑色嗎?我保證給你染得自然又好看!”
一下午的時間基本都耗在理發店了,時至四點半,孟漸晚站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時間還有點看不習慣,忍不住抓了抓頭發,又撥了一下劉海,努力適應新的發色。
理發師確實嚴格按照她的要求,染回了黑色,剪短了一些,重新燙了大波浪卷,海藻一般披散下來,柔彈順滑,鋪了整個后背,額前垂下幾縷空氣劉海,襯得她的臉巴掌大小,再戴上墨鏡,比當紅小花旦還要漂亮。
孟漸晚適應完了,朝理發師比了個“OK”的手勢,爽快地付了錢。
她訂的是晚上七點的火車,時間還算充裕,先回家吃了點東西,拎著行李箱往樓下走的時候,遇到剛回家的孟維夏。
前幾次威脅起了作用,孟維夏見到她老實了許多,至少沒有再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大抵是因為她了解孟漸晚說一不二的性子,擔心把她惹急了,她頭腦一熱,真的答應跟宋遇在一起。
兩人擦肩而過,孟漸晚出門攔了輛出租車前往火車站。
此時,宋遇正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參加商業酒會,一身酒紅色修身西服,金絲框眼鏡反射著碎光,滿身清貴無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高腳杯,跟身邊的人推杯換盞。
忽然,謝詠拿著手機走過來,在他身側耳語幾句。宋遇挑了挑眉,接過手機大步走出宴會廳,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半圓形陽臺才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的趙奕琛問:“你在干什么?”
“還用問?當然在商業酒會上。”宋遇記得自己在群里說過,本來趙奕琛也要參加,結果臨時有事絆住了,沒能過來。
“你他媽還有心情喝酒,你老婆跑了。”趙奕琛語氣摻著幾分笑意,半是玩笑半認真地說。
“你從哪兒聽到的消息?”宋遇皺了皺眉,以為他在開玩笑,誰讓趙奕琛的嘴里向來沒幾句真話,他不得不懷疑。
“你先別管我從哪兒聽到的,孟漸晚確實跑路了。”趙奕琛笑了笑,本著助人為樂的優良傳統,“用不用我幫你查她的航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