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漸晚動了動嘴唇,話還沒有說出來,宋遇的指腹就貼在她唇上,阻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光是看著她的表情,宋遇就知道她要說什么。如果不是他想聽的話,他寧愿她不要說出來,至少他還能自欺欺人:“你不用說了。”
孟漸晚挑起一邊眉毛。剛才說“給個準話”的人是他,現在不讓他說話的人也是他,他怎么這么善變?
宋遇沉默半晌,最后把臂彎的西服拿下來,塞到孟漸晚懷里:“幫我拿一下,我去個洗手間。”
他怕孟漸晚跑了,要把自己的東西壓在她這里。
孟漸晚眼看著宋遇穿過人群走了,淡淡地收回目光,把他的西服隨意卷了卷,放在旁邊的空椅子上。
她端起吧臺上剩下半杯酒,一口喝光了,把杯子重重擱在臺面上。
調酒師偷聽了兩人談話的全過程,面上卻不露異樣,只例行問了孟漸晚一聲:“孟姐,你還要喝嗎?”
她要是還喝,他就再給她調,不過她今晚喝得確實夠多了,除了最后一杯,其余的全是烈酒。
普通的客人可能兩杯下肚就醉得不行,孟漸晚到現在還眼神清明,沒有半分醉意,不得不讓他佩服。
孟漸晚:“喝啊,我都沒叫停,你怎么自己先停了?”她說著,搖了搖頭,“你不行啊,調酒的速度都趕不上我喝的速度。”
調酒師:“……”
人家喝這類的雞尾酒都是小口小口地品,品出層次感,而孟漸晚一口一杯,要么兩口一杯,他當然趕不上她。
調酒師認命地點了下頭,繼續給她調酒。
這時,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過來,身子東倒西歪,擦著孟漸晚的肩撞過去。男人回過頭,想要道個歉,意外發現斜靠在吧臺邊的孟漸晚長得挺漂亮,長卷發披肩,紅唇嫣然,穿著寬松的襯衫,外面的牛仔外套松垮垮地搭在肩頭,慵懶又性感。
男人渾濁的醉眼登時亮了,用著老套的搭訕語說:“美女一個人啊?”
孟漸晚用手指撣了撣剛才被他撞到的地方,把快要滑下肩頭的牛仔衣拉上來,冷冷淡淡地說:“道歉。”
男人跟沒聽到似的,笑瞇瞇地說:“我請你喝杯酒吧?”
他剛準備坐在旁邊的空位上,宋遇就過來了,擰著他的手腕往外推:“你想干什么?爪子往哪兒伸呢?”
宋遇親眼看到他的手臂從孟漸晚背后探過去,想摟她的肩。
男人預想中的好事被人打斷,火氣登時上來了:“你他媽誰啊?有你什么事?給老子滾開!”
男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練家子,稍微一發力,胳膊上的肌肉幾乎要撐破衣服。他反手就掙開了桎梏,握住拳頭要揍宋遇。
孟漸晚擰著眉毛,懶洋洋地起身,二話沒說扣住男人的后頸,將他的腦袋壓在吧臺上:“不用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喝。”
調酒師剛好端過來一杯酒,孟漸晚毫不猶豫地撈過來澆在男人頭上,猩紅的酒液順著流遍全臉。
“好喝嗎?”孟漸晚問。
“艸你媽的,臭娘們兒——”
男人額角青筋暴起,用力掙扎,卻沒想到孟漸晚當場敲碎了那個酒杯,用尖銳的那一端對著他,她淡淡一笑:“你有種就再說一遍。”
男人臉上的肉抖了抖,盯著近在咫尺的碎玻璃,余下的那些臟話沒敢說出口。
孟漸晚朝他膝蓋狠狠地踹了一腳,松了手,男人順勢蹲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