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詠被嚇到了,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成了煽風點火的奸臣,忙不迭勸道:“不不不用了吧?”
他后悔莫及,早知道他就嚴格按照小王秘書的課程——不該管的事不要管,不該放的屁憋著不要放出來。
宋遇手撐在辦公桌邊,雙眼直視他,目光凜然:“你在教我做事?”
謝詠當然不敢,立馬就去查程家小少爺住的醫院,十分鐘后他就得到了消息,程恪在一家私立醫院養傷,不湊巧這家醫院就是顧家名下的。
宋遇已不想再多言,讓司機把車開到公司門口,他要去醫院。
一樓大廳的職員包括前臺都震驚于半個小時才見過的總裁怎么會再次出現,他們不敢多想,全都重新打起精神,露出標準微笑。
不久前開走的轎車開了回來,宋遇坐進后座,車子在大家的注視下揚起一陣灰塵,消失不見。
這是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眾人猜測。
謝詠護送宋遇到公司門口后,他就讓他不用跟著了,此刻的謝詠長嘆口氣,滿臉愁云慘淡。
前臺跟謝詠有兩分交情,沒忍住多嘴問了一句:“謝助,總裁這么著急干什么去啊?你沒跟著一起?”
一般處理重要事務,宋遇都會帶著謝詠,這次居然把他落下了。
謝詠不便多說,打馬虎眼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私事。”
眾人見問不出什么八卦,只能訕訕地打住。
——
此刻的私立醫院VIP病房,程恪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躺在病床上,右腿裹著厚厚的石膏吊在半空,臉上顴骨處有輕微擦傷,手里端著一盤切成小塊的蘋果,他捏著不銹鋼叉子一塊一塊送進嘴里。
昨日的精致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凄凄慘慘。
國內的朋友聽說他受傷住院都相約前來探望,病房里站了四五個年輕男人,都是初入社會的模樣,還未褪去青澀的少年感。
穿駝色大衣的男人林子騫說:“你這怎么弄的?昨晚不是在酒吧瀟灑嗎?我們還說忙完過去找你呢,結果就聽說你住院了。”
在場的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哥們兒,程恪也沒隱瞞,把裝水果的碗扔在被子上,眼睛里寫著“倒霉”兩個大字:“別提了,在酒吧遇到一個盛世美顏的女人,過去跟她說了兩句話,沒忍住摸了下她的臉,她就把我胳膊扯脫臼了。家里的司機急著送我去醫院沒看清路,跟一輛車撞了。”
“哈哈哈哈我艸,原來是因為艷遇,那兄弟我可一點都不同情你啊。”
“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在國外看盡美女的程家小爺稱之為‘盛世美顏’。”
“你說說你,不就是追個女人,至于把自己弄成這樣?”
“不是,等會兒,程恪你說那個女人把你胳膊扯脫臼了?”林子騫看向身邊的好友雷一鳴,“欸,雷子,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故事?”
程恪蹙眉,表示不滿:“什么故事,你以為我在編故事嗎?我說得都是真的!”
雷一鳴沒聽他的話,而是看向其他人:“我也覺得有點熟悉。”
林子騫終于想起來了,打了個響指,不過他還不敢確定,轉頭問程恪:“你看上的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
“都說是盛世美顏了,那肯定是長得超凡脫俗的漂亮了。”雖然那個女人把程恪打了,說實話他心里仍惦記著,她一顰一笑都深刻印在他腦海里,想想都心癢難耐,“桃花眼,鼻子很挺,嘴唇紅紅的,不知道怎么說,她的長相就是那種放人堆里也能一眼看出來。我他媽就沒在現實生活中見過美得那么囂張的。至于名字,叫孟劍晚。”
聽聽這名字,帶著一個“劍”字,職業還是拳擊教練,難怪那么不好接近。
程恪發現,自己說出“孟劍晚”三個字時,整間病房都安靜了,幾乎落針可聞。
他咳嗽了一聲打破寂靜:“怎么了?”
另一位剃著板寸頭的好友賀睿摸了摸后腦勺,抱有一絲僥幸心理:“不知道你說的孟漸晚是不是我們知道的那個,你最好說一下她的名字是哪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