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一愣,說不出話來。
他確實摸了,當時幫孟漸晚拿下那片玫瑰花瓣,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她的臉,心神一晃就沒管住自己的爪子。可也就停留幾秒的工夫,換來手臂脫臼的后果。
理論上來講,他沒占到半分便宜,可畢竟是他有錯在先,所有的解釋放在事實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程恪沉吟了片刻,閉上眼睛視死如歸,聲音卻還是忍不住顫了顫:“摸、摸了。”
宋遇:“哪只手?”
當然是右手,程恪舉起自己似乎還留有脫臼后遺癥的右手,繼續顫抖著解釋:“孟漸……不是,您夫人昨天已經教訓過我了,我知道錯了,要不咱還是不要……動手了?宋總的美名可是‘謙謙君子’呢。”
他由道歉過渡到拍馬屁毫不含糊。
宋遇瞄了眼他的右手,再看向他的腿,還真像個前來探視病人的家屬:“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程恪忙不迭道:“這個跟您夫人沒關系,我出了一場小小的車禍。”
他可憐兮兮地眨眼,心說老天都懲罰過我了,您就高抬貴手不要再跟我計較了吧。
宋遇:“長記性了嗎?”
程恪毫不猶豫地點頭表態:“您放心,我對您夫人不會有非分之想,以后我見了她繞道走。”
宋遇提步朝病床靠近,程恪心中一凜,手撐著床面,身子一點一點往旁邊挪動,這是下意識的躲避動作。
宋遇一步一步走到病床邊,微微俯下身,抬起那只寬厚的手掌,程恪條件反射捂住臉慘叫:“啊——”
在病房外等候的幾個小少爺嚇得臉色驟變,甚至身子跟著抖了抖。
“叫得這么慘,不會鬧出人命吧?”
“宋遇美名在外,不會沒分寸的。”
“還真不好說啊,宋遇瘋狂迷戀孟漸晚的事誰不知道,程恪調戲了他老婆,他能忍就怪了。”
門外幾人擔憂程恪的小命,而他本人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宋遇只是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唇邊噙著一抹笑:“年輕人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程恪嚇出了一身冷汗,虛脫般看著他,只見宋遇緩緩直起身,習慣性捏著婚戒轉了一下,施施然離開了病房。
他明白了,宋遇這一趟過來不是要把他怎么樣,光是精神上逐漸施加的壓力就夠他喝一壺了。
幾位小少爺看到宋遇從病房出來,邊電梯那邊走邊整理衣襟,一副“動完手整理儀容”的架勢,趕緊涌進病房查看程恪的情況。
林子騫見程恪歪倒在病床上,忍住去試探鼻息的沖動:“請問還活著嗎?”
程恪抓起墊在腦袋后面的枕頭朝他們扔過去:“一個兩個都見死不救,算什么兄弟,絕交吧!”
賀睿一把接住了枕頭,笑著看他:“我比較好奇,宋總怎么你了,你叫得那么嚇人,整條走廊上的人都驚了。我親眼看到一個拄著拐杖的大爺被嚇得彈跳了一下,人差點沒摔下去。”
程恪:“……”
他哪兒好意思說宋遇根本沒對自己說什么,全部都是他腦補出來的畫面自己把自己嚇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