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素色的家居服,許是終日悶在家里不見陽光,皮膚比以前白了兩個度,只是人看起來不怎么精神,本來就是風一吹就飄起來的柔弱身姿,眼下看著更像林黛玉。
梅思琇也看到了孟維夏,連忙站起來走過去:“夏夏過來了,趕緊吃飯吧。”阿姨跟她說了孟維夏要在房間里吃,她就沒有再上去叫她。
說話的間隙,阿姨已經添了一副碗筷放在餐桌上。
孟維夏坐過去,沒有見到預想中的孟漸晚心虛的場面,不僅如此,她一臉坦蕩淡然,好似什么都沒做。
“你故意叫價讓我以兩千萬的價格拍走了一枚戒指,后來還把文筱筱她們推進水里,警告她們不許與我往來。”孟維夏一字一頓地道,“孟漸晚,你想做什么?”
梅思琇不料她一上來就發難,有點頭疼,斟酌著開口:“夏夏,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
“怎么可能過去,我的腿到現在還傷著,你能說已經過去了?”孟維夏看著梅思琇,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諷刺一笑,又看向孟漸晚。
孟漸晚放下筷子,她今天過來就是看一眼梅思琇,沒想著留下來吃飯,現在之所以坐在這里,是因為不忍拒絕梅思琇,沒想到給了孟維夏發作的機會。
她咬咬牙,也是,孟維夏哪次見了她不發作?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孟漸晚身子往后一靠,挑起眼梢看著孟維夏,“你嘴里嚷嚷著我害了你,請問我怎么害了你?公平公開的珠寶競拍,請問我是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加價嗎?你但凡松口,花冤枉錢的人不就成了我?你自己非常爭個輸贏怪得了誰?成天怨這個怨那個,合著全是別人暗害你,你就干干凈凈遺世獨立?”
說了好長一段話,孟漸晚頓了頓,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語氣認真道:“我接下來說的話不是罵你,是真誠地建議你,你應該去看一下心理科。”
這話她以前就說過,只不過孟維夏從來沒有聽進去,依然被害妄想癥發作,并且愈演愈烈。
孟維夏氣得渾身發抖,揚手砸碎了一個碗,一片細小的碎瓷片濺起來,不小心在她小腿上劃了一道口子。
孟漸晚注意到了,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嘆了聲氣:“如果你沒砸碎碗,腿就不會受傷。但我知道,你又會把這筆賬算我頭上。”
她似是已經習慣了,云淡風輕地挑了下眉毛,重新拿起架在碗口的筷子,接著吃那道紅燒魚。
梅思琇幾次想讓孟漸晚少說兩句,一直找不到插嘴的機會,最后只能默默嘆息,讓阿姨過來打掃,自己去找電視柜抽屜里的創口貼。
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孟漸晚瞄了一眼,拿起來接通。
那邊傳來宋遇的聲音:“你下午什么時候回來,我過去接你。”
孟漸晚:“不用接我,我開車過來的。”
她放下手機,看著窗外大好的陽光,吃完飯她就準備回去了,免得跟孟維夏打起來。
她現在大概看明白了,這是家族遺傳問題,孟維夏的脾氣性格跟孟老太太如出一轍,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死鉆牛角尖。
梅思琇給孟維夏處理好了那道細小的傷口,去洗了個手,又拿了個碗過來,溫聲說:“先吃飯吧。”
孟維夏能不能吃得下飯不清楚,反正孟漸晚好久沒吃母親做過的飯,吃得挺香的,除了心情受到微乎其微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