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漸晚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在門徹底合上之前頓住了,掙扎了幾秒,折回臥室,床頭柜上水杯里的水已經有點涼了,她倒掉以后重新兌了一杯熱水,再次把人扶起來,讓他喝了大半杯。
可能上輩子欠了這個狗男人的錢……
孟漸晚胡思亂想著,從床尾繞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在宋遇身邊。她告訴自己,萬一他半夜吐了什么的把自己嗆死,她可能就成寡婦了。
折騰了這么久,她的睡意都跑光了,雙臂交疊著墊在腦后,平躺在床上望著淡金色的天花板,輕輕嘆了聲氣。
孟漸晚閉了閉眼,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身邊熱烘烘的溫度,如同放了一個火爐,源源不斷地釋放熱量,她自覺往邊上挪了一點,遠離這不容忽略的熱源。
誰知她剛挪動,那個“火爐”就貼了過來,手搭在她腰間,像往常兩人同榻而眠那樣無意識地揉捏著她腰間的軟肉。
孟漸晚:“……?”
宋遇的呼吸帶著淡淡的酒氣,孟漸晚有點嫌棄,手掌蓋在他臉上把他推開,然而他往后仰了仰,沒過幾秒又貼了上來。
“宋遇,你是故意的嗎?”孟漸晚惱怒地盯著雙眸緊閉的人。
可惜,他像是沒聽到,故態復萌地往她身上蹭,嘴唇抿了抿,不知道要說醉話還是胃里難受想吐。
孟漸晚渾身僵硬如同雕塑,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住自己,甚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生怕他一張嘴就吐出來。
“宋遇,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我就殺人滅口。”孟漸晚自我安慰一般威脅道,“我一向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
宋遇的確是想吐,可能孟漸晚的威脅起了作用,他只趴在床邊干嘔了兩下,沒有吐出東西來,當然也可能是他晚上沒吃什么東西。
孟漸晚看著他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就覺得難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蹲在床邊耐著性子問他:“用不用扶你到衛生間吐干凈再過來?”
宋遇大概是找回了一點神智,啞著嗓子說了聲“不用”就再次躺了回去,手臂搭在眼皮上,氣息紊亂。
孟漸晚在床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再吐的**就重新上了床,感覺自己晚上也不用睡了。
她決定等宋遇清醒以后嚴厲警告他,以后不許喝醉了,喝醉也行,不要回家了,眼不見為凈。
孟漸晚氣昂昂地翻了個身,面朝著宋遇,他的手臂蓋住了上半張臉,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尖和微微揚起的下頜,喉結輕輕滾動,發出一聲低低的吞咽聲。
她伸手將他搭在眼睛上的手臂拿下來,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眼眸瞇成一條縫,里面一片迷離,眼尾處染著不正常的酡紅,臉頰也微微泛紅,像涂抹了一層腮紅。她愣了一下,又好氣又好笑。
孟漸晚:“還要喝水嗎?”
“嗯?”
“我問你,還要不要喝點熱水?”
“嗯?”
“……”
孟漸晚索性不問了,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的臉,不確定他是否認得出自己,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輕聲問道:“你看什么看,知道我是誰嗎?”
宋遇舔了舔嘴唇,再開口說話,嗓音還是跟剛剛一樣,沙啞得不像話:“你是……晚晚,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