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音就在包廂里服務,給他們端茶倒水。
因為江心媛特別交代過這個包廂里全是貴客,她不敢有絲毫怠慢,其他的心思都被暫時藏到角落里,專心致志地做著該做的事。
他們談的話題她聽了一耳朵,除了一開始的問候,其他的生意上的話題她一句也沒有聽懂。
眾人聊了十來分鐘,從屏風后面的小茶室轉移到前面的餐桌旁。
盛音把之前拿過來的那一沓菜單分別擺在幾個人面前,屏息聽著他們點菜,然后一一記下來。
走到門口傳遞給等候在外面的服務生,再由外面的人傳到后廚。
宋遇虛虛地靠著椅背,指間夾著一根旁邊的男人遞來的香煙,沒有點燃,另一只手捏了捏煙管,側著頭仔細聽別人講話。
盛音從外面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幕,有一秒鐘的失神,很快鎮定下來,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后廚的菜上得很快。
門外響起一道敲門聲,盛音過去拉開門,四五個跟她穿著同樣制服的服務生魚貫而入,人手端著一盤菜。
雞鴨魚蝦蟹,每道菜都以最漂亮的擺盤盛在形狀各異的白瓷盤中,被端到餐桌上。后面還有個服務生,托盤里放著幾瓶酒。
不多時,沁著絲絲涼意的包廂就被煙酒以及食物的氣味沾滿。
盛音站在餐桌旁負責倒酒,看誰的酒杯里沒有酒就過去低聲詢問一聲,獲得對方同意再添酒。
酒過三巡,飯桌上就談起了正事。
謝詠飯前的提醒沒有錯,每當宋遇提起合作的事,那位茂則的田清河總是用各種借口繞開,然后就是勸酒。
什么“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夠”。
用謝詠的話來說,田清河就是野路子,一集團老板愣是像是草寇一樣,喝酒如喝水,順口溜一大堆。
這種時候,宋遇能說他們感情淺嗎?當然是感情深一口悶。
宋遇接連悶了幾口,胃里火燒火燎似的,后悔沒有聽謝詠的話,提前吃一顆解酒藥,不知道現在吃還來不來得及。
他舔了舔唇,還沒開口說話,田清河就招了招手,盛音會意,走上前給他倒酒,誰知酒瓶剛挨上杯口,男人的手就按在她大腿上。
她從未遇到這種事,緊張之下手一抖,瓶口歪了一點,酒灑了出來,匆匆忙忙拿起毛巾擦拭:“不好意思。”
田清河并未在意,瞇著眼睛調笑:“小心一點,濺到我沒關系,濺到宋總就不好了。宋總說是吧?”
宋遇略略垂眸,便看到了那只作亂的手,這種事他見怪不怪,自小到大受到的教養也難以讓他袖手旁觀。
他稍稍偏過頭,往自己右手邊的杯子示意:“過來給我滿上。”
盛音逃也似的離開田清河身邊,繞到宋遇另一邊給他倒酒,心里對他感激得要命,要不是靠著一股勁兒撐著,她都要哭了。
田清河摩挲著下手指,把那只手搭在桌邊,清瘦的臉上堆起笑意:“宋總好氣魄,這樣,這一杯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