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音一步都不敢上前,咬著唇立在原地,心跳還是加速的,卻不是因為激動,而是無盡的恐慌。
孟漸晚走到三分線外,背對著她投球,可惜這一次沒進球,籃球擦著籃筐飛過去了。
“站在那兒干什么?昨天在我面前不是挺會裝模作樣的嗎?怎么,光天化日的,還怕我會吃了你啊。”
孟漸晚打了一會兒球,熱得不行,任由籃球滾遠,抬步朝盛音走去,拿過她手里的礦泉水瓶擰開,仰頭喝了一口。
“是不是很失望?來的人不是宋遇。”孟漸晚睨了她一眼,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盛音沉默不語。
“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孟漸晚后退一步,偏著頭打量她,“名牌大學的學生,學的是新聞學專業,成績排系里前三,拿著高額獎學金,父母欠了近千萬的債,目前全靠你一個人償還。說真的,知道這些我挺同情你的,可這也不是你覬覦有婦之夫的借口吧?還是說,你想找個人幫你減輕負擔,盯上了宋遇?”
盛音一邊搖頭一邊后退,眼睛瞪得大大的,從剛才不肯直視她雙眼,到現在死死地盯著她。
聽著孟漸晚的話,她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晾在冰天雪地里,渾身發冷、發顫。
“我沒有。”盛音聲音低弱,細不可聞,“我沒有……我只是……”
“只是一時管不住自己,想賭一把,看我會不會跟宋遇鬧翻,從而跟他離婚,你再找機會趁虛而入?”孟漸晚接著把她沒說完的話說出來。
盛音眼眶泛紅,找不出話反駁,因為孟漸晚說中了她全部的心思。
那天下午,那個穿著裙子的女人告訴她,說孟漸晚脾氣爆,性子烈,眼里揉不得半點沙子,昨天在烤肉店碰見她,她腦海里反反復復地回蕩著這些話,鬼使神差地拿著撿來的宋遇的東西去刺激她,她根本沒有想過后果。
孟漸晚譏諷道:“被我說中了?”
“我承認,我是喜歡宋先生,他幫過我很多次,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盛音這時候才感到后悔、害怕、心虛,含著一汪眼淚看著孟漸晚,“求求你,不要把這件事捅到我的學校,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不能……”
她泣不成聲,一句完整的話要換好幾次氣才能說出來,是真的害怕到極點。
孟漸晚煩躁地嘖了聲,被這梨花帶雨的場面搞得心頭火大,她還什么都沒做,她哭個什么勁兒。
這樣一來,她盛音倒成了受害者形象,活像被人欺負了。
“別哭了。”孟漸晚蹙著眉喝了一聲,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
哪怕是訓人,孟漸晚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我呢,脾氣確實不好,也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男人,你識相點,我就當這件事翻篇兒,再要往宋遇跟前湊,想跟他糾糾纏纏,別怪我不留情面。說句不好聽的,既然存了當小三的心,也別裝出這么委屈的樣子,更別怪我讓你拿不了獎學金甚至上不了學。都是接受過教育的人,做什么事會有什么后果你應該清楚,不該由別人來提醒。”
盛音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啪嗒啪嗒滴在孟漸晚手背上。
孟漸晚松開手,甩了甩,就著手里的礦泉水洗了個手,擦著她的肩走過去,一腳踏出籃球館,突然看到立在左側的高大身影。
“你在這里偷聽多久了?”
孟漸晚瞪眼,陰惻惻地看著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