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提醒,宋遇才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裹上了石膏。
他與那個男人纏斗的過程中腿好像撞到了一塊石頭,整個人跌倒下去,當時就感覺到一陣劇痛,但那時情況緊急,也沒想那么多。
醫生給宋遇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確定沒有太大的問題后,叮囑完幾句就離開了病房。
他前腳剛走,孟漸晚后腳就進來了,邊走邊甩著手上的水珠,身上穿著跟宋遇一樣的條紋病號服。因為膝蓋受了傷,她走路不是很利落,踉踉蹌蹌的,但也沒讓人扶著。
梁如水見到她松了口氣:“晚晚終于來了。”
孟漸晚茫然地看著她,不懂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她醒來以后就從隔壁的病房過來了,一直守在這里,就剛剛去外面上個廁所而已。
梁如水往旁邊挪動一步,孟漸晚這才看到病床上的宋遇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眼神定在她身上,確認她沒事才徹底放松了身體。
“醒了?”
孟漸晚忍著膝蓋的痛,快步走過去坐在床邊,垂下視線,與他四目相對。
要不怎么說宋遇嬌弱呢,這才過去一個晚上,他看起來就像瘦了好幾斤,本來就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更冷硬。流了那么多血,嘴唇也是白白的,腦袋上纏了幾圈紗布,穿著寬松的病號服,整個人虛弱得不像話,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跑。
孟漸晚摸了摸他的臉,小心避開,不讓自己的手指碰到臉龐的一道小傷口:“怎么這樣看著我?”
宋遇抬起沒輸液的那只手,按住她覆在自己臉上的手,啞著嗓子說:“在確定是不是在做夢。”過了幾秒,他笑著說,“現在確定了,不是做夢。”
梁如水和宋宵征互相對視,彼此心領神會。梁如水搓了搓手,說:“過來的匆忙什么也沒帶,我現在回家一趟,收拾點東西拿到醫院來。你爸爸就留在外面,要有什么事就叫他。啊?”
兩個長輩出了病房,只剩下一躺一坐的兩個人。
孟漸晚看了眼輸液瓶,藥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還剩下小半瓶,視線轉回,落在宋遇的臉上:“剛醒來不要說太多話,多休息。”
宋遇也不聽,睜著眼睛看著她,她嘴唇上破了口子的地方結了痂,脖子上被掐得青青紫紫的痕跡,兩只手腕都纏著厚厚的紗布。
他閉了閉眼,無聲地朝她伸出一只手。孟漸晚遲疑了一秒,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猶猶豫豫地把手放在他掌心里。
宋遇沒動,孟漸晚傾了傾身,問:“怎么了啊?”
宋遇這才伸手抱住她,把她按在自己懷里,牢牢地鎖住。孟漸晚想要掙扎著起來,她記得他后背的傷很嚴重,這么壓在他身上不好。
宋遇不肯讓她動,孟漸晚擰著眉:“宋遇,你的傷……”
“晚晚,你不能有事。”
孟漸晚僵住不動,嗓子瞬間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眼眶熱熱的,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讓他安心:“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