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的晚上，西餐廳里的人格外多，相應的，菜也上得慢，雪花紛紛揚揚越下越大的時候，兩人點的菜才上來。
適應生把牛排放在餐桌上，歉然道：“不好意思，晚了幾分鐘，我們有免費的甜點贈送給你們。”
等兩人的餐送齊了，果然額外贈送了一份草莓慕斯甜點。
宋遇要給孟漸晚切牛排，被她拒絕了，她舉著刀叉，歪著頭看對面的男人：“我可以自己來。”
宋遇彎唇一笑，做作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孟漸晚低頭，動作利落地切著牛排，叉起來放進嘴里，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味道還不錯。”
宋遇也在切牛排，舉手投足間更為優雅，切下一小塊抿進嘴里，兩只手肘搭在桌邊，略微頓了一下，回憶起了什么。
“孟漸晚，我覺得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說的什么鳥語？”
“……”宋遇嗆了一下，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口水，“你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嗎？就我過生日的那天，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想讓你送我生日禮物，你不樂意，后來我們去了紋身店，我要紋身，讓你給我付錢，老板跟你有交情沒有收錢，我借此向你要了一頓晚飯。”
為了跟她吃頓飯，他可謂是費勁了心思。
但是現在，兩人身處在浪漫的法餐廳里，聽著悠揚婉轉的大提琴曲，窗外飛雪，室內溫暖，對著輕微搖曳的燭光坐在餐桌旁，享受著美味的食物，氣氛美好得不像話。
所以說，時間是很神奇的東西。
想到這里，宋遇語氣就忍不住帶了兩分委屈：“去年這時候，你和我一起吃飯還挺勉強的。”
一會兒的工夫，孟漸晚就解決掉一盤牛排，抬起頭看著他，面無表情道：“我現在和你吃飯也挺勉強的。”
宋遇知道她說了玩笑話，佯裝微怒：“孟漸晚，你真會扎心。”
孟漸晚哼笑了一聲，催促道：“你快點吃吧，一會兒不是還要看電影？奶奶讓我們別太晚回家。”
“你什么時候這么聽奶奶的話了？”宋遇充耳不聞，仍舊慢條斯理，他覺得和愛的人一起吃飯是種享受，不想那么快結束。
“別污蔑我。”孟漸晚說，“我一直很聽長輩的話好嗎？”
這一點毋庸置疑，宋遇點了點頭，做投降狀，表示自己說錯話了。
孟漸晚吃到一半，再扭頭去看窗外的時候，地上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積雪，天地間登時披了新衣，換了顏色。
她托著腮若有所思，大概天不遂人愿吧，明天的計劃可能真的要取消了。她從椅背上的羽絨服口袋里拿出手機放在桌面，點亮屏幕看了一眼，目前還沒收到航班取消的信息，但也只能抱一絲微弱的希望。
宋遇剛把牛排塞進嘴里，留意到她時不時看手機的舉動，眉尖微不可查地擰了一下：“孟漸晚，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孟漸晚視線落在他臉上，想把餐盤里用來裝飾的胡蘿卜雕花砸在他臉上：“一口一個孟漸晚，你存心的呢？”
宋遇笑了：“你叫我宋遇，不許我叫你孟漸晚，你怎么這么霸道？”
孟漸晚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