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么來著?還是我有先見之明,早就出發過來了。”趙奕琛說。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現場的氣氛無異于開party,正好大廚把年夜飯和點心都做好了,端到餐廳那張數米長的餐桌上。
孟漸晚和宋遇在家里吃過年夜飯,坐下來象征性地動了幾下筷子,大部分時間都在和他們聊天。
位子都是隨便坐的,薛皓月剛好就坐在燕北身旁,他拿著醒酒器給別人倒酒的時候,順帶給她也倒一杯。
薛皓月連忙雙手端起高腳杯湊上去:“謝謝燕總,麻煩了。”
燕北皺了皺眉,低聲說:“不是說了不用叫燕總。”
薛皓月:“不好意思,我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不叫燕總叫什么,老板?意思好像是一樣的,總不能直呼其名叫他燕北吧?
燕北沒有再糾正她,大概是被她折服了。
薛皓月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聽著其他人聊天,很少插話,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精致的花瓶,賞心悅目,卻也無趣得很。
她看著與她呈對角線方向的孟漸晚,女人穿著墨藍色的高領毛衣,領口是寬大松垮的款,領子邊緣掃在下巴尖處,她挽著袖子,跟所有人都相談甚歡,邊上是英俊帥氣的宋遇,專注地看著孟漸晚。男人唇畔噙著一抹淡笑,偶爾動一下筷子,也是夾給孟漸晚的東西。
真是令人羨慕。薛皓月抿了下唇角,嘴里有點苦,好像是剛才吃了苦瓜的緣故。
燕北轉頭跟左手邊的顧邵寧說了兩句話,伸著筷子去夾菜時,余光注意到右手邊的人一動不動。
他好奇地看向薛皓月,卻發現她在看別的地方。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察覺到她看的人是宋遇時,眉心倏地一跳。
燕北忽然想起一年前,在娛樂會所里,薛皓月第一次見到宋遇,又是跟他打賭說要做他一個月的女朋友,又是讓他開車送她回家,后來還跑去宋遇的公司,讓他請她吃飯。種種跡象都表明,她喜歡上宋遇了。
那個時候,宋遇還是單身,而現在,他已經結婚了。
燕北的思緒越想越歪,漸漸地,覺得不可思議,還感到有點可怕,喃喃出聲:“薛皓月,你……”
被他一叫,薛皓月回過神來,一雙漂亮的眼睛眨巴兩下,看著他:“燕總,您跟我說什么?”她剛剛走神了,沒有聽清他的話。
燕北看著她,忽然覺得薛皓月這名字沒有叫錯,她的眼睛真跟月亮似的,眨動起來很吸引人。
燕北定了定神,輕咳一聲,眸色沉沉的,聲線也是沉沉的,壓得很低:“你是不是還對宋遇抱有非分之想?薛皓月,我警告你,宋遇現在是有婦之夫,你要顧惜自己的名聲,別做錯事。”
薛皓月的眼睛里裝滿了問號,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是有一點讓她很不爽,為什么他總是在警告她,不許她做這個不許她做那個,之前她給蘇粲的微博點贊也是換來他一番不帶任何感情的警告。
她看向宋遇,正巧孟漸晚在跟宋遇說話:“你當我是豬嗎?給我夾這么多菜?我在家吃飽飯了!”
薛皓月有樣學樣,學著孟漸晚的口氣,對燕北說:“你是豬嗎?哪只眼睛看到我對他有非分之想了,是你自己的思想有問題吧!”
“???”
燕北只注意到前面那一句,頓了頓,不可置信地眨了兩下眼:“你說我是……什么?”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薛皓月咬緊嘴巴,不說話了,心里暗暗后悔,可恨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不像微信那樣有“撤回”鍵。
“我沒說什么,你聽錯了。”薛皓月嘴角彎了彎,笑得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