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拎著衣角,飛快地跑走了。
李小七道:“東西我們都在準備,你要注意些,不要再傷到我母親。”
李夫人的傷口不算深,留了少許血之后,便自然止住了。胡一槍確實沒有傷人的意思,見對方又態度良好,便配合著將刀子稍微離李夫人的脖子遠了一點點。
但李夫人太緊張害怕,以至于身體發軟,一直往下出溜。
胡一槍用胳膊勒住她的身體,難免有些肢體接觸,頗為不雅。
李小七心中惱怒,說道:“我母親體弱難以支撐,你不如找個地方坐下。”
胡一槍也怕這夫人礙事拖累他的行動,左右稍微看了一看,李小七所住的禪院門口擠滿了人,倒是隔壁禪院大門洞開,冷冷清清,臺階上倒可一坐,便拖著李夫人移過去。
李小七指揮著下人和僧人們,給他們讓路。
移過去之后,胡一槍坐在偏上的一格臺階上,岔開兩條腿,把李夫人放在中間,讓她坐在下一層的臺階上。
李小七等人就他們團團圍在中間,形成一個包圍圈。
雙方進入了短暫的安靜的對峙階段。
與此同時,李家下人很快地牽來了一匹馬,還有一包銀子。李小七準備親自將馬匹和銀子交過去。
胡一槍喝道:“你不要動!”
他掃了一眼眾人,指著站在李小七背后的白秀清道:“讓她來!”
白秀清嚇了一跳。
李小七回過頭來,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道:“拜托了。”
白秀清只覺一顆心如同冰雪消融,霎時變成一汪春水,為了心上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妨,胸膛間一股熱血上升,用力地點頭道:“放心吧。”
她伸手就去接銀子,入手便是一沉,差點砸著自己腳背。
二百兩銀子可有二十斤重呢。
李小七怎么會讓一個弱女子拎這么重的東西,他將銀子搭在馬背上,將韁繩交到她手里。
白秀清便牽著韁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結果那馬兒還有點小脾氣,認生,站在那一動不動。
白秀清拽了兩下,尷尬地回過頭來。
李小七只好又走過去,輕輕地撫摸著馬脖子:“好馬兒,也拜托你了。”
原來不止女郎們喜歡美男子,畜生也是一樣的,馬兒聽了他的話,居然真的乖乖地邁動馬蹄。
白秀清這才能牽著它,走到胡一槍跟前,把韁繩交出去的時候,手抖得跟篩糠一樣。
等胡一槍接過韁繩,她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扭頭竄回來,一頭扎進李小七的“懷里”。
自然,李小七并沒有真的抱住她,只是伸手扶了她一下,然后把她交給了身后的一名李家仆婦。那仆婦將她攬在了懷里,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
而她這一連串受驚尷尬的舉動,卻也分散了胡一槍的注意力。他竟沒有注意到,包圍著他的這一大群人,最外層的僧人悄然地散去了好多個;包括姜二郎、白榮信和淺草,不知何時也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