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慶云眨巴著眼睛:“這樣說來,我早就得罪她家了?”
壽陽公主捻著一粒葡萄:“你才知道啊。”
蒙慶云愣怔怔地想了一會兒,突然叫屈起來:“這可是冤枉了,后兩件也就罷了,宮里的話,又不是我傳的;齊王推了吳國公府的壽宴,也不是我逼的,這怎么都算到我頭上了呢!”
壽陽公主冷笑:“人生起怨恨來,自然什么都是你的錯了。你還跟人家爭辯去?”
蒙慶云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罷了,恨就恨吧。”
壽陽公主擊了一掌:“可不是,恨就恨唄,你們兩家又沒什么瓜葛,她恨她的,不相干。”
說著話,一名內侍小碎步快速走了進來。
“啟稟殿下,競標結果出來了。”
壽陽公主和蒙慶云都坐直了身體。
“誰贏了?”
內侍笑道:“是咱們贏了。兩家都報價一百零八萬兩,工部和戶部聯合投票,選了咱們的標。”
壽陽公主一怔:“怎么還有零有整?兩家出價竟一模一樣?”
蒙慶云低頭微笑。
壽陽公主回過神來,問她:“有內幕吧?”
蒙慶云道:“賣地籌款的提議原本就是我提的,最先接觸工部的人也是我家。我們的準備原就比他們充分,不管是用地規劃,還是價格預估,贏了他們也不奇怪。”
壽陽公主用手指點點她:“你呀你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原先報價就是一百萬兩。胡家出一百零八萬兩,顯然是知道你們的報價,想壓一頭。”
“結果你家也出一百零八萬兩,擺明了有內幕交易,故意跟他家對剛。”
蒙慶云就冷笑:“他們半路殺出來,想搶我們的生意,還只想多出八萬兩銀子,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壽陽公主道:“你老實說,招標委員會里,是不是有咱們的人?”
蒙慶云抿嘴笑了笑,附耳過去,低聲道:“委員會里有一位工部司郎中,名唐三戊,是我父親的同年至交。”
壽陽公主恍然大悟。
這年頭,做豪商的,靠的就是官面上的關系。
胡家素來擅長此道,這次卻栽了跟頭。
總之,招標贏了,北外城的地就是白家的了。
一百零八萬兩,蒙慶云自己只出了三十萬兩,代表蒙家占了兩成;白家出了七十八萬兩,占七成;壽陽公主一文錢沒出,白占一成。
但這其中,人情關系是蒙家的,招牌靠山用的是壽陽公主,所以白家也不吃虧。
若沒有壽陽公主的大名鎮著,難保胡家和吳國公府不出盤外招。
至于競標成功之后,北外城的建設工程,那就不用蒙慶云和壽陽公主操心了,白榮信能搞定一切。
有了錢,北外城的重建工程,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原先的北外城居民也有了重返家園的希望。
與此同時,齊王殿下擅長變通、勤于公事的名聲,漸漸地傳揚開來。
朝中文武百官和汴京的人民,似乎是頭一次正視這位最年輕的王爺。
說起來,先齊王才是跟當今官家一母同胞的親手足,現在的齊王殿下姜昉乃是官家的親侄兒,比任何其他藩王宗室的血緣都更親近。
怎么以前說官家過繼嗣子,老是往外頭去找,什么魯王府、秦王府的。
明明齊王府就在汴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