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個晚上,再是一個白天,現在又要一夜。
婁夫人捂著心口道:“我這夜是不能夠睡了。元娘,你家消息更靈通,我就在你這里等著。”
蒙慶云安慰她:“好,夫人別急,咱們在一處,萬一有事也有個照應。”
她叫了吳六來:“你安排人,到宮門口去等著,有個什么消息趕緊回來告訴我們。”
吳六趕緊派人去了。
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又是一夜過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去宮外打聽消息的人回來,說是官家稱病罷朝,皇宮也是四門緊閉。
婁夫人和蒙慶云已經六神無主了。
蒙慶云道:“夫人你且在我家安坐,我去打聽消息。”
婁夫人抓住她手:“你一個姑娘家,能去哪里打聽?”
蒙慶云道:“齊王殿下與我家相熟,我與壽陽公主也有交情,他們都是能出入宮廷之人。”
婁夫人道:“我同你一起去。”
兩人便坐車出門,先去了齊王府。
姜昉聽她們說了這事,也是十分重視。
“今兒一早聽到官家稱病罷朝,我就覺得有些奇怪。自從閔淑妃有孕以來,官家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會突然生病。”
他想了想,道:“你們且在我府里等著,我進宮看看。”
官家既然病了,他進宮探望是理所應當的事。
姜昉還把弟弟姜曙也給拉上,兄弟倆一起去了宮里。
蒙慶云就和婁夫人在齊王府等消息。
一等等到了中午。
婁夫人嘴上都起了一溜燎泡,揪著手指頭道:“怎么還不回來?”
剛說完話,荊內官就進來了,說姜昉他們回來了。
果然片刻之后,姜昉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先拿起蒙慶云手邊的茶盞,一氣把茶水都喝光了,然后才長出一口氣。
蒙慶云和婁夫人齊聲問:“怎么樣?”
姜昉搖頭:“進不去,宮里戒嚴了。我和曙兒費盡了唇舌,才見到了官家身邊的大內官,他只說官家抱恙,需要靜養,所有人都不必探望。我們連官家的面都沒見著。”
蒙慶云道:“官家什么病?”
姜昉:“依我看,未必是官家生病,只怕是宮中出了什么事,不好外傳,才會戒嚴。”
婁夫人急得一腦門子漢:“我就說一定是出事了!我家太醫都被扣在宮里一天一夜了。”
蒙慶云道:“能不能再打聽打聽,看宮里出了什么事。”
姜昉低頭想了想,抬起頭道:“不如去問問壽陽。她昨日曾進宮給貴妃請安,說不定知道什么。”
蒙慶云和婁夫人顧不得其他,轉身就走。
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從齊王府趕到了公主府,很快便又見到了壽陽公主。
壽陽公主對她們的到來居然一點也不意外,見了蒙慶云第一句話就是:“我就知道,你得來找我。”
蒙慶云驚喜道:“你果然知道什么。”
婁夫人是不敢跟壽陽公主這樣隨意說話的,再著急也先規規矩矩地給她行禮。
壽陽公主讓她們坐了,才說道:“昨日我在貴妃宮里,突然聽說官家在福寧宮大發雷霆,還砸了最心愛的硯臺。貴妃便叫人打聽,只知道你父親蒙舍人和婁太醫,不知跟官家說了什么,官家震怒。”
“緊接著整個太醫局都被叫去了福寧宮,而且進去之后就再也沒出來,所有人都被扣押在了偏殿。”
“再后來,殿前司禁衛便進了內宮,所有宮苑都被嚴格把守,不許任何人出入。”
“貴妃深感宮中可能要出大事,搶在戒嚴之前,叫我出宮。”
“幸好我昨日下午便出來,否則這會兒必定也只能在宮里待著,你想見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