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妄想!”
“他真是瘋了,這種要求也敢提。”
“官家才剛立了儲君,圣旨上的印章只怕都還沒干,豈有立刻又換儲君的道理。”
“這是換儲君的事兒嗎?他是個什么東西,亂臣賊子,也敢妄想國之重器!”
“喪心病狂,真是喪心病狂!”
姜晏聽著大臣們激動的議論,嘆氣道:“若非喪心病狂,他又怎么會做出火燒政事堂、挾持相公大臣的事情來。這些話,不過是絕望之下的胡言亂語罷了。”
果然,沒聽到唐三戊的答復,火場之內的姜旸再次大笑起來。
“你連說都不敢跟官家說。”
“既然如此,何必廢話!”
“你去告訴官家,我知道自己罪無可恕,反正是必死無疑了,那就讓他的相公和寵臣,都給我陪葬吧!”
“也好讓天下人都看看,官家為了自己的江山穩固,不惜放棄四位股肱大臣的性命!”
“你們替他效忠賣命,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剛認下來的兒子!”
“這就是你們的好皇帝、好君上!”
“哈哈哈哈……”
姜旸瘋狂殘忍的笑聲,回蕩在火場內外。
眾人被大火烤得渾身燥熱,內心卻又一片冰涼。
這人真是瘋了!瘋了!
唐三戊見對方實在無法溝通,恨恨地一跺腳,返身跑去文德殿,跟官家稟報。
官家先狠狠地罵了一通。
唐三戊都不好意思復述,只能低著頭,裝作左耳進右耳出。
好容易等官家發泄完。
“叫藍緯,全力營救三位相公和蒙參政,不論姜旸死活,總之朕要他們四人性命無憂,若是辦不到,就叫他——提頭謝罪吧!”
唐三戊心頭一緊,應了聲是,抹著額頭的虛汗,出了文德殿。
到了右掖門內,他把這話跟藍緯一說。
“草!”
藍緯臉色一黑,發狠地一咬牙,對手下都虞候道:“弓箭手都到了沒有?”
都虞侯:“到了!”
藍緯紅著眼睛,惡狠狠道:“叫他們都給我上,只要有機會,就把姜旸給我射殺!”
“是。”
都虞候趕緊去安排弓箭手埋伏。
此時火勢已到了最盛之時,熱浪滾滾,濃煙蔽天,火場外的人都扛不住,紛紛退到右掖門外。位于火場中心的都堂之內,更是如置身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一般。
姜旸被嗆得連聲咳嗽。
三位相公和蒙津更是不堪,眼睛被濃煙熏得直流淚,但因為中了軟筋藥的緣故,渾身無力,連咳嗽都咳不響,狼狽不堪。
火場之外,唐三戊還在試圖喊話。
“姜旸,你若此時釋放人質,尚可保留全尸。”
“你的兄弟姐妹還有妻子,若非共犯,亦可免除死罪。”
“你想想清楚,真的要讓這么多人都陪你死嗎?”
可惜任憑他把喉嚨都喊破,姜旸始終無動于衷。
姜昉看不下去了,將滿頭大汗的唐三戊拉住,道:“他已如籠中困獸,既有必死之志,任何威逼利誘,都不能奏效了。”
唐三戊又是急躁又是無奈:“難道就任憑他拉著四位大臣陪葬嗎?”
姜昉用下巴指指遠處還在指揮救援的藍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