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泱泱看了一眼在窗外手忙腳亂的小叔,忍俊不禁。
宋德義居然也有怕的一天,看來心底對宋德洲的懼意還沒有消散。
她悄悄拉住宋余的衣角,“那好歹也是你叔叔,總不能對他那樣吆喝……”周泱泱骨子里就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女子,盡管對方費盡心機,她卻又狠不下心。
宋余驚掉下巴:她這位媽真的是傻白甜……
“媽,您就別同情這種人了,他方才是怎么對待爺爺的?以前我在老家時,就沒少受他們夫妻的氣,這叫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那是活該!”
而且,就讓他收拾一下弄臟的院子,簡直是小菜一碟。
周泱泱一聽說宋德義夫婦以前沒少欺負宋余,那顆柔軟的心頓時變得堅硬,“混蛋!”敢欺負她的女兒!非和老宋說道不可!
宋余:“呃……”
宋德義本想帶一群人回來嚇唬宋德洲,讓他以前小看他,結果自作自受惹得一身的狼狽,又和麻子幾個鬧了矛盾,以后在刀爺那不好說與,他那廂害怕刀爺責罰,這廂又怕宋德洲突然回來對他大打出手。
于是,匆匆把院子拾掇好就溜了。
看到院子里終于空無一人時,宋余繃緊的心弦終于松了。
其實她也不確定宋德洲和黃景禛兩人今晚會不會回來,他們這幾天似乎在秘密籌劃一件大事,宋余隱隱覺得和她之前的擔心有關聯,遂默默攬下保護周泱泱母子的責任。
但這畢竟是在陌生的地盤上,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宋余強壓下內心的不適,故作輕松地跑到院子里,教宋萍生打起了易筋經十二式,說是陸明城哥哥教的,易學易會,強身又養生。
宋萍生這幾年一個人過得很艱苦孤獨,在二兒子那里受了委屈又不敢和大兒子訴苦,生怕兩兄弟不和好,都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但越是忍讓,小兒子越得寸進尺,難得大兒子一家回來,心里的歡喜是難免的。
于是,在宋余的邀請下,爺孫倆在院子里開心地劃起一招一式。
這山里的冬天,說變臉就變臉,前一秒還好好的,后一秒就毫無征兆地下起了冰雹。
漫天的冰粒狀兒從天而降,有的如谷粒大小,有的卻如拳頭一般大,它們無情地砸到光禿禿的大樹上,砸在黑瓦房頂,發出刺耳的聲響。
“要變天了啊,好多年沒下冰雹了。”
宋萍生抬頭望天,發出一聲長嘆。
宋余第一次見到下冰雹,覺得很稀奇,想伸手出去接,手掌心卻被砸得生疼,嚇得她趕緊攙扶著爺爺走進屋里躲冰雹。
他們家住的是黑瓦房,屋頂是一片一片的瓦塊蓋成,冰雹砸在上面,像是一塊塊的小石頭砸下來,真怕這屋頂不夠結實,被砸出一個大洞來。
好在這場忽如其來的冰雹沒下多久,就停了。
宋余卻是不想再到外面,她草草吃了一塊干面包,就躲進了被窩里,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天大亮。
醒來時,周泱泱已經幫宋爺爺把庭院里遺落的冰雹殘跡打掃干凈。
還準備了熱乎乎的早餐,等著孩子們醒來就吃。
宋余洗漱干凈,則隨手拿起一只雞蛋剝了皮。
她一邊吃,一邊悄悄往宋德洲的屋里看去,家里房間不多,她和周泱泱以及宋元琨住一間房子,而宋德洲和黃景禛住在一起,今早,他們那扇門并沒有如往常般打開。
那就是說明,那叔侄倆從昨天出去后就沒有回來。
說不擔心是假的!
宋余不動聲色地吃完一顆雞蛋,就隨口和周泱泱說,她想到村子里轉轉走走,很快就會回來。
走之前還不忘囑咐周泱泱,“媽,您就和元琨好好在家里待著,不認識的人不要隨便給開門哈!”
“這還用你來教么。”周泱泱笑話她。
老宋走之前就和她說過了,這村里人多口雜,好好待在家里等他回來。
這會兒又被大女兒說教,周泱泱覺得,他們父女倆是把她當成啥了,傻白甜?
周泱泱又詳細問了宋余想去哪。
宋余不想被周泱泱擔心,則說了一半的實話:“我想去老屋那邊,以前在村里時,有一件寶貝落在那里了,想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回。”
宋余昨晚想了很多,既然懷疑阿溪姑姑的死有蹊蹺,就必須要找到那間存放鋼琴的房間,那里或許會讓她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