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燼搖頭輕笑，“我知道你要去醫院，我順道。”
喻風云懷疑地看了看傅燼，然后點了點頭。
一上車，她便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傅燼完全沒有走去醫院的路。
“你要干什么？”她嚴肅眼神警告著，可是傅燼卻只顧開車看著前方。
海邊吹著刺骨的冷風，傅燼也被吹得皺緊了眉頭，可是喻風云卻毫無異樣。
“這么冷，你還光著腿，不覺得自己很不正常嗎？”傅燼目光掃過喻風云讓人向往的身段，她雖然穿著毛衣，也不應該招架得住西城最冷的海風。
“說正事，不然我就走了。”喻風云想著，來都來了，聽聽他要說什么也不是不可以。
“我說的就是正事。你不是人，這個秘密夠不夠交換傅碩一條老命。他養的人，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阿斌和阿輝也都是被他撿到的。現在死了也算是對他報恩。你不要再揪著不放了。做假報告的事情，那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傅燼又從褲兜里掏出了煙盒。
喻風云轉頭，驚呆了。
直到傅燼點燃了煙，她聞到了煙草的味道，才從恍惚中回神。
我不是人？
“你胡說什么呢？”喻風云暗了暗眼眸，連冬瓜聽到傅燼說的話，都自動忽略了后面的一長串！
“上次你被傅碩砸了腦袋，傅絕仁讓我給你看病的時候知道的。雖然我也不相信，但是，很抱歉，我是個醫生，是世界一流的醫生。人體結構，人的承受能力，我非常清楚。”說到這里，傅燼用力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圈是他難以言說的內心世界。
……
喻風云心虛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無法再說出半個字來。
“你不用再想著瞎編亂造騙我了。我只要把你曝出去，這個世界就會不太平，你就不會有安寧日子過了。所以，還是答應我的條件為好。”
傅燼說的話，句句把喻風云堵死，她零碎想到的糊弄傅燼的話也被巨浪卷走。
“傅碩奪走的是兩條人命，你是醫生，不知道生命的珍貴嗎？”等了很久，喻風云神情黯淡地抬頭望著同樣情緒復雜的傅燼。
傅燼丟了煙頭，白煙裊繞從鼻息中流出，他望著海面，壓抑著眸光，“他是我爸，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媽致死深愛的男人。”
“你媽媽？”喻風云聽不懂。
傅燼收回視線，他的痛苦被眼鏡片過濾之后，只剩極淺的一點點。
“你看到的那個不是我媽，她只不過是我媽的雙生姐姐而已。我媽已經死了……”傅燼停頓一下，他不太確定喻風云是不是對他說的故事感興趣，但他得講下去。
“你是不是在想，傅碩那種人居然有人致死深愛？”傅燼又看向了海面，點燃一根煙，卻沒有抽一口，“我媽是草原上的人，她一生向往的就是像傅碩那樣狷狂粗野的男人。她身體一直不好，生我幾乎要了她的命，最終也還是要了她的命。”
“就算我請求你，或者我就是威脅你了。你放過那個老東西。”傅燼閉著眼睛，他還是怕一直以來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的喻風云會斬釘截鐵地拒絕他。
“我的事情，還有誰知道？”喻風云問。
傅燼睜眼，他期盼地盯著喻風云，也很感激，“暫時只有我。”
“……”喻風云陷入兩難中，她無法說出辜負兩條人命的話來。
“你好好想想。這里一旦出現非人類，這是轟動全球的事情，到時候掀起的，可不是兩條人命這樣簡單。你說不定會引起難以控制的恐慌。打破平衡，是任何人都承認不起的罪惡。”傅燼繼續進攻。
“你不要說了！”喻風云呼吸深而急促，心情一直不能平復。
傅燼當真不說了。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我考慮一下。”喻風云不再多看傅燼一眼，她失望地走開。
傅燼面向大海，摘了眼鏡，癡癡地盯著透明的鏡片。
你一定很失望，我說過的話，譬如我是傅家唯一一個真心為你好的人……
還好你從來沒有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