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城剛在傅老爺子那里什么都沒討到,眼下見到傅昀深后,心里的厭煩感更重:“都不叫一聲爸?”
聽到這話,傅昀深慢慢地停下來。
他側頭,桃花眼彎起,淺琥珀色的瞳孔里是疏離的笑:“你是不是我父親,自己心里不清楚?”
傅明城神色頓時一變。
一旁的傅夫人也猛地怔愣住了。
兩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傅昀深已經上樓了,并沒有再理他們。
好半晌,傅夫人才收回了思緒,張了張嘴:“明城,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會知道的。”傅明城的面色還很沉,“老爺子是不會把那種事情告訴他的,他當初只有兩歲,能記住什么?”
“也是。”傅夫人怔了怔,又說,“老爺子那么護著他,確實不會告訴他二十年前的事情,可他這怎么會這么說?”
“心里不平衡而已。”傅明城冷冷,“從小他就不怎么在傅家住,回來一趟,也是花天酒地,流連風月,什么用都沒有,還想讓我們對他好?癡心妄想。”
傅夫人這次沒說話了。
“也不是沒辦法。”傅明城按著太陽穴,“老爺子如果真的把御香坊給他了,我也有辦法把御香坊拿回來。”
一個紈绔,商業上的什么事情都不懂,他只需要設幾個套就足夠了。
御香坊,遲早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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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
傅昀深輕輕轉動了臥室的門,走進去。
傅老爺子這個時候是真的睡著了,呼吸輕不可聞,但很平穩。
傅昀深怕打擾到他,就沒把傅老爺子移到床上。
而是拿起毯子,給他蓋上。
隨后,傅昀深坐在床邊,他抬手,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傅老爺子的手腕。
他并不懂醫,只不過在去古醫界的時候學了一點診脈方面的東西。
傅昀深試了試,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他也是看傅老爺子很嗜睡,有些擔心。
不過這確實是不少老人的同病。
傅昀深替傅老爺子掖了掖被角后,站起來,也走到了書架前。
“奶奶,你放心。”傅昀深輕輕地撫了撫那個相框,低笑,“我會給你們報仇的,你要保佑爺爺好好著。”
他不求什么,只求他在意的人安安穩穩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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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
帝都。
網絡上的事情永遠都是三分鐘的熱度,網友們的記憶也很短暫。
再加上天行娛樂的公關,已經將修顏從那件事情中摘了出來。
畢竟明面上,修顏什么都沒有做。
她一向知道給自己留后路,這種小事情,她自然不會親自動手。
修顏出了公司后,回到修家。
修夫人今天沒有打麻將,而是正襟危坐在客廳里,模樣很是拘謹。
一見到她這個樣子,修顏就意識到了不對:“媽?”
“你爺爺在上面的書房里。”修夫人努力地維持著豪門貴族的姿態,但刻意的為之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有事找你。”
修顏的心一個咯噔。
修老爺子早都退下來了。
不過身體不太利落,一直是住在郊區的別院里修養,向來不怎么來這里。
怎么今天突然過來了?
難怪就連修夫人都不打麻將了,修老爺子在,沒人敢造次。
修顏抿了抿唇,壓著狂跳的心,走上去。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爺爺。”
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進。”
修顏這才推門進去。
可她這剛一進去,一個硯臺就朝著她砸了過來。
修顏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開,但硯臺里的墨水也濺了她一身。
把她從代言公司新拿到的高定裙裝都毀了。可她一個字也不敢說。
修顏渾身一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很艱難地吐字:“爺……爺?”
“修顏,我只告訴你,如果你再這樣下去——”輪椅上,修老爺子轉頭看她,目光銳利至極,冷冷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就要把修羽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