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看到漸漸凝聚而起的白霧。
白霧一點一點地加深,最后將她吞沒。
門外。
嬴子衿正在前臺,和安東尼聊天。
聞聲她轉頭:“怎么樣?”
“沒事。”諾頓將煙掐滅,緩緩吐字,“我先去醫院了。”
不知道某個傻瓜醒來之后,會不會哭。
嬴子衿開口:“等一下。”
諾頓停下,轉過頭。
“我聽我家惡魔小朋友說——”嬴子衿點了點頭,“你想當我小姑父?”
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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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之后,西奈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微暖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落在床上,鋪滿一片金黃色。
窗簾拉了一般,并不刺眼,剛好讓人能夠適應這微微昏暗的環境。
西奈怔了怔,幾秒后,意識才逐漸清晰。
她還活著?
沒有死?
可明明那些未知元素已經侵蝕了她的防護服,她又怎么活下來的?
西奈的手摸索著扶住床板,想要坐起來。
但吸入了那么多對人體有害的化學元素,即便排清了,西奈的身體仍然虛弱,起身都困難。
“別動。”有聲音從她頭上落下,“躺著。”
西奈又怔了下,有些艱難地抬起頭。
是她熟悉的面龐,也是她熟悉的身影。
但他的眼下是一片青黑,眉眼間也帶著濃濃的疲憊。
他向來高傲,孤冷,不可一世。
她還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在看到諾頓的瞬間,西奈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記憶也在逐漸清晰。
她想起她看見一個人朝著她跑過來。
原來,不是臨死前出現的幻覺。
真的有人來救她了。
諾頓彎下腰,低聲:“怎么這么看著我,不認識我了?”
他這個擔心也不是毫無理由。
第五月當時醒來后,就失憶了。
人的大腦構造十分復雜,煉金術師也不能研究透徹。
西奈:“……”
神經病。
她撇過頭,不想理他。
諾頓拿起杯子,遞過去,很耐心:“你剛醒來,喝點水。”
他的語氣很溫和,讓人心尖一顫。
西奈的鼻子酸了酸,聲音沙啞:“喝不了,讓他們給我注射營養液就好。”
她曾經夢想著,有人能夠在她危險的時候來救她。
也夢想著,她一睜開眼,有人會守在她身邊。
可現在一切都成真了,她卻十分難過。
可他明明要結婚了,還對她這么好。
她越陷越深,他卻可以隨時抽離。
世人求愛,刀口舐蜜。
初嘗滋味,已近割舌。
西奈覺得有些委屈,忍著沒讓眼淚再流下來。
她憑什么要聽他的話。
他又憑什么管著她。
“也是。”諾頓的聲音頓了頓,淡淡,“你這樣躺著,確實沒辦法喝。”
西奈沒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又困了,慢慢地閉上了眼,依舊不給回應。
但下一秒,有人動作輕柔的抱住她的頭。
男人壓在她的唇上,一點一點地開始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