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映淺紅......這詩句不錯!”
王芝蘭贊了一句,忙拿給母親看,“娘,難怪這丫頭如此膽大,原是肚子里還有點墨水,您瞧這兩句詩,兒子看著覺得甚好,雖然冒名自稱是您弟子,但有這句詩,傳揚出去也不算丟了您的臉。”
徐夫人卻不理會兒子的歡喜,拿起手帕,用指腹揣摩桃花上的紋理,低垂的眼眸中訝異一閃而過。
抬眼來看跪在身前的小姑娘,她正睜大雙眸期待的看著她。
“這詩不是你作的吧?”這話雖是問,但語氣確是肯定的。
二丫并沒有慌張,大姐早就說過,如果徐夫人能夠看出這詩不是她自己所作,那就大方承認好了。
畢竟在有真才實學的人面前,一切狡辯都是令人不喜的。
“夫人說得沒錯,這詩的確不是我作的,但那桃花是我繡的,繡了好久好久。”二丫承認的同時,也不忘努力推薦自己的作品。
大姐說了,機會只有一次,要盡最大的努力把握住,才不會抱憾終生。
“用別人的作品為自己增光,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徐夫人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二丫以為自己沒能入得了這位夫人的眼,不禁有點失落,但還是想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完。
“夫人,書院不收女弟子,可我想讀書,偏因為我是女娃,書院門童連進都不讓我進,我覺得這太過分了,分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人,為什么家里弟弟能夠在書院讀書,我卻不能?”
“大周的規矩我都懂,女子不能入仕,我也沒想過要入仕,我只是想像夫人一樣,成為一個博學的女人。”
“這世上對女子已經很不公了,我只想脫離柴米油鹽,去看看這個世界除了柴米油鹽之外的東西。”
二丫舉起自己的手掌,攤開,小手上因為爬墻滾地沾滿了灰塵,指尖上全是紅紅的小點子,熟悉女紅的徐夫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被針扎的。
“嘶~”王芝蘭看得倒吸一口涼氣,再去看母親手里那張手帕,頓時對這小丫頭肅然起敬。
是個狠人!
二丫把手放了下去,解釋道:“夫人,給您看這個并不是想博取您的同情,只是想說明一下,前院那些正在考核的男孩子只需要是個男子,便能光明正大的進入書院拜師讀書,而我身為女子,卻需要從零開始學習繡花,從零開始學習爬墻,從零開始學會表達自己,可以說是歷經磨難才能見到夫人您。”
“如果,這么努力的弟子夫人都不想要的話,那我也只能回家了......”
失落的語氣,配上失落的小表情,險些讓王芝蘭忘了她剛剛說的話。
爬墻?
“你爬墻進來的?”王芝蘭驚詫問道。
二丫咧嘴一笑,破罐子破摔,“如果書院大門對女子打開,我也就不必爬墻了。”
王芝蘭:“.....”
行了,知道了,是個狼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