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長心下卻是冷笑不已。
陳總長腦海里一下回想起,川軍團過江之前那晚,林譯單獨謁見他時所說的那有理有據的推測。
林譯說:
“鈞座,川軍團過江之后,若進展不順也就罷了。”
“如果進展順利,虞師一定會跳出來摘他們桃子。”
“理由也是非常冠冕堂皇,駐印遠征軍勢如破竹,滇西遠征軍也不應該落于人后,理應抓緊時間打破南天門。”
陳總長:“虞師若真這么干,我們恐怕也攔不住。”
說到這,陳總長指指頭頂說:“其中原因你懂的。”
林譯說:“鈞座必須攔住虞師,虞嘯卿固然該死,但虞師一萬多官兵卻是無辜的,他們不該像螻蟻一樣白白戰死在南天門。”
這時候,耳畔響起宋希濂的聲音:“鈞座以為呢?”
陳總長的思維被拉回到現實之中,說道:“蔭國,你剛才說什么?”
宋希濂便讓唐基到指揮部外去等,然后小聲說道:“鈞座,校長的意思也是盡快的突破南天門防線,別落后駐印遠征軍太多。”
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川軍團雖說名義上隸屬于滇西遠征軍,但實際上卻只服從史迪威的命令,嚴格來說也隸屬于駐印遠征軍。”
“所以,如果真要讓川軍團打下南天門,”
“滇西遠征軍還有鈞座你面子上不好看。”
陳總長沉吟著道:“蔭國,那你的意思是……”
宋希濂小聲說道:“卑職以為南天門樹堡已經拿下,日軍的整個防御體系事實上已經遭到致命摧毀,這時候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再跟日軍耗下去,投入重兵集團發起總攻,完全可以短時間拿下。”
“當然,最后敘功時少不了川軍團一份。”
“但是我們的確已經等不起了,畢竟校長催得很緊。”
陳總長便點頭道:“嗯,蔭國你說的沒錯,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雖然林譯信誓旦旦的說,虞師貿然發起總攻一定會損兵折將,但陳總長心里仍是將信將疑,退一萬步講,就算虞師真的以慘敗而告終,陳總長也不在意。
虞師被打得越慘,虞家的實力就只會越弱,對他老陳就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所以讓虞師上去試一試,對他老陳只有好處而沒壞處,成了,虞嘯卿和老虞固然大功一件,但他老陳也不虧,畢竟他才是滇西遠征軍的司令長官。
不成,他老陳固然免不了要挨校長一頓訓,但老虞吃的虧更甚于他老陳十倍,所以算下來還是他老陳占便宜,不虧。
當下宋希濂沖外面喝道:“唐副師長,你可以進來了。”
……
禪達祠堂,大廳。
張立憲、何書光、余治、李冰等幾個虞嘯卿的親隨一伙,海正沖、俞大治等幾個團長一伙,雙方正在進行沙盤推演。
海正沖、俞大治一伙是攻方。
張立憲、何書光一伙是守方。
到這會,守方明顯已經不行,快要撐不住。
當海正沖的“1團”推進到南天門二防時,何書光終于火了,將手里的兵棋一扔,沒好氣的道:“不行,這也太不公平了,作為防御支撐的樹堡都沒了,還推演個屁啊?不管怎么推演都是我們輸,不行,換我們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