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還在暗自別扭呢，也不看杯子里的是什么，拿過來就一口悶了，甜甜的，嗯，還有點討厭的味道。
突然，他手一抖，豆漿就被打翻了。
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突然整張臉都憋得通紅，喘不過氣來似的。
打翻的豆漿，在餐桌上蔓延成瀑布，灑在了顧塵的褲子上。
蘇言還以為顧塵是嗆著了，急忙給他倒了杯水，又去衛生間拿了抹布過來。
等她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顧塵已經咳著倒在一邊了。
她這時才發現，事情好像不簡單。
蘇言也顧不上別的了，連忙跑到他身邊：“顧塵，你怎么了？”
顧塵只是不停地咳嗽，甚至咳得說不出話來。
他費力地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柜子。
蘇言三兩步跑了過去，在柜子的藥箱里找到了抗過敏藥。
她倒了水給顧塵送藥，可是他一直咳嗽，還不等把藥吞下去，就連著水一起咳了出來。
顧塵覺得，他可能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都讓蘇言看見了。
可是他這樣下去不行，如果不趕緊吃藥，難保過敏癥狀會不會造成窒息，相比顧塵的顧慮，蘇言根本不關心他現在有多狼狽。
一板的藥片，顧塵嘗試了一半，卻沒有一粒吞下去的。
蘇言一直撫著他的后背替他順氣，一邊又給他喂了藥：“乖，憋住一口氣，把藥吞下去。”
或許是過敏癥狀自然消退了一星半點，又或許是蘇言的話起作用了，顧塵用力憋住一口氣，終于就著水把藥片吞下去了。
藥片是治療急性過敏的，藥效來的很快，不一會兒，顧塵的咳嗽就漸漸平息了下來，之前通紅的臉色，也恢復過來了。
過了一會兒，蘇言才緊張地問他：“你還好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因為之前顧塵倒在地上了，現在兩人還在地上坐著呢。
她架著顧塵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先起來，地上涼。”
而剛剛緩過勁兒來的顧塵，就感覺到一直冰冰涼涼的手，用力地掐在了自己的腰側……
哦，他還沒穿衣服……
顧塵扭頭一看，才發現，他雖然狼狽，但此時的蘇言也好不到哪兒去。
因為之前一時著急，她的頭發都有些亂了。
地上有之前打翻的豆漿，還有他幾次咳出來的水，水漬弄臟了她的衣服，看起來也實在算不上整潔。
顧塵一把推開了她，猛烈地咳嗽之后，嗓音都沙啞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我也回去洗個澡。”
想起剛才他的情況，蘇言不放心：“你沒事嗎？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讓你先回去沒聽見嗎！”
顧塵突然一聲大吼，吼完了似乎又覺得不好意思了，也不管被他吼愣住了的蘇言，起身快步回了房間，“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被莫名其妙發了一通火的蘇言，還以為顧塵是在責怪自己買的豆漿害他過敏了。
這事兒確實是她大意了，她也不狡辯，把餐廳里的東西收拾了，才轉身回家換衣服。
進了房間的顧塵，卻坐在床上發呆。
是剛才咳得太嚴重了嗎？他為什么覺得臉有點發燙，而且莫名有點煩躁？
玄關處傳來了鎖門聲，顧塵知道，是蘇言回去了。
他不由想起，剛才蘇言坐在他身邊喂他吃藥的時候，身上淡淡的香味，說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很好聞，他很喜歡。
還有那只擱在他腰側的，冰冰涼涼的手。
奇怪的是，那個地方，現在居然有點發燙？
“我在想什么？”顧塵突然意識過來，他居然，在想蘇言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