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囡囡被打了也沒哭，倒是小獅子一下就火了，沖著楊光成呲牙咧嘴，“放囡囡下來你這個土財主！還想砸老子的玉像，以為玉像沒了老子就會消失，你太天真了！”
“……”程欲染無語的看著小獅子用萌萌的聲音說著臟話，聽那語氣倒也不像色厲內荏。
她看向溫雋書，用眼神尋問。
溫雋書點頭，道，“毀壞玉像并不會讓已經生成的生靈消失，生靈即已成靈，就可以寄在萬物之上。”
楊囡囡聞言這才安靜下來，掙扎得不那么厲害了。
小獅子挺了挺胸脯，得意的仰著頭，一副看吧，老子就是這么厲害的模樣。
雖然程欲染沒感覺到這有什么厲害。`
“那怎么辦?砸了玉像不行，難道要讓它一直纏著囡囡?”楊光成表情抽搐，抱著楊囡囡手臂不由收緊了些。
溫雋書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她若不愿意，摘掉媒介，就不會再靈魂離體。”
她，自然指的是楊囡囡。
楊光成意識到什么，低頭盯著女兒。
他之前就覺得有些不對，此時才發現楊囡囡的異常，自從醒來，楊囡囡一直安靜的沒什么存在感，那雙小手卻始終緊攥著不曾松開，眼神也是十分戒備的，哪像平時?
楊光成憶起之前經常會在女兒手指上看到的一節紅繩，他好奇問過，女兒說那是她自己做的戒指。
既然是自己做的，楊光成便沒有懷疑來例，小女孩子喜歡扮家家酒，做出些幼稚的舉動本沒有什么。
如今回想，那紅繩分明和家里玉獅身上披的紅布是一個顏色！
想通了這一關節，楊光成出離憤怒了，伸手就去掰楊囡囡緊握的拳頭，“是那個戒指對不對！那是玉獅身上的！你還不快摘下來！”
“不要！”一直未出聲分辯楊囡囡驚叫著閃躲，“不能摘我的！爸爸不要摘！”
“什么不要摘！你根本不懂！那不是好東西！還不快松手！”楊光成厲聲喝道，一手抱著楊囡囡使不上力氣，干脆將她放到沙發上，兩只手伸過去掰女兒的手。
楊囡囡驚慌閃躲，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楊光成看出來她一直袒護的是右手，用力掰開，露出中指上的紅繩，伸手就要去扯。
“啊……”楊囡囡尖叫一聲，一口咬住他的手。
牙齒入肉，血瞬間淌了出來。
手上尖銳的刺痛，嘴里腥甜的氣息，讓父女二人都怔住了。
楊囡囡松開牙齒，一臉呆滯的看著楊光成。
楊光成也是這會兒才發現，女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哭得滿臉淚痕，他之前只顧著搶東西，竟完全沒有注意到。
只見楊囡囡縮成一團在沙發一角，雙臂抱膝，左手緊緊護著右手中指的紅繩，是個極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楊光成想起，剛才似乎是女兒近年來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哭大叫。
從七歲往后，楊囡囡就變得越來越安靜，平時在家里，一天都說不了幾句話。
朋友們都夸孩子乖巧懂事，只有楊光成自己知道，他其實是希望孩子能活潑一些，與他親近一些的。
但許是因為他忙于工作，錯過了孩子最佳的成長期，楊囡囡對他一直是帶點陌生的隔閡的。
監控里面歡快的穿過走廊的楊囡囡，是他記憶中不曾見過的活潑燦爛。
楊光成這會才突然意識到，和那個什么生靈在一起，比家里所有人都要讓楊囡囡來的開心。
他伸手摸了把臉，直起身子，“溫先生，靈魂離體會對囡囡的健康產生影響嗎?”
這也是程欲染想問的，她看向溫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