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襄州戰場。
襄州城以東十里,南楚北征大營。
身著一身金甲的康親王,凝眉佇立于中軍大帳之中行軍地圖之前。他之前未曾料到,襄州戰事竟會如此焦灼,久攻而不下。西晉柳元,文武雙全,攻守有道,端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啟稟王爺。”
“軍需官求見。”
大帳之外,一聲通報忽然傳來,打破了大帳之中的些許寧靜。
“允。”
康親王回首,向帳外親兵吩咐說道。
“標下王厚,參見王爺。”
邁步走進中軍大帳,軍需官急忙躬身抱拳行禮。
“無須多禮。”
“此行前來,有何要事?”
康親王落座于主位之上,望向王厚問道。
“啟稟王爺,軍中所余糧草已然不多。”
“原本昨日便已應該押送入營的糧草,可是到了今日,卻是依舊遲遲不見蹤影。”
“標下心中擔憂......”
王厚面色十分難看,看向坐于上首的康親王,忐忑不安說道。
“糧草還未送到?”
康親王聞言,猛然起身,瞬間轉過身來。他的目光盯向身后懸于大帳之中的行軍地圖。
“近日天氣十分晴朗,并未連下陰雨。”
“如此恐怕......”
康親王略一沉吟,心中便已開始做下最壞打算。糧草押送,要求嚴苛,晚到一個時辰,便會軍法處置。可是如今,卻是足足晚了一日之久。
“報。”
一聲長喝,忽然從帳外親兵口中傳來。
“啟稟王爺,押運官馬昂求見。”
“令他進來。”
康親王迅速轉過身來,向帳外親兵厲聲吼道。
“撲通。”
剛一進帳,押運官馬昂便已跪倒在地,顯得極其狼狽不堪。他的一身鎧甲,遍布血跡。他的身體各處,傷痕累累。此時,他的身體之上,還有幾處傷口,正在汩汩流血。
“王爺,嗚嗚。”
“標下萬死,標下對不起全軍兄弟。”
“懇請王爺,賜予標下死罪,斬標下于軍陣之前。”
跪倒在地的馬昂,渾身顫抖。三十余歲的鐵血軍漢,此時,嗷嗷痛哭不止。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究竟發生何事,詳細道來。”
康親王目色凌厲,向跪倒在地的馬昂厲聲訓斥。此時,他迫切想要知道,糧草押送途中,究竟發生何種變故。如此鮮血淋漓,必定經歷一場萬分慘烈大戰。
馬昂伸出手來隨意一抹,擦掉眼角淚痕,他面目幾分猙獰,捎帶幾分悲痛說道。
“標下奉命,負責押送糧草。”
“一路走來,還算十分平靜。”
“可是隊伍途徑天門之時,卻是忽然遭受西晉大軍伏擊。”
“標下奮力廝殺,可是......”
馬昂并未說完,可是戰事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西晉大軍,總共多少兵馬?”
康親王一臉陰沉,厲聲向他問道。
“至少萬余兵馬。”
馬昂聞言,如實回答。押送兵卒加上一眾押送民夫,總共兩萬余人。可是,卻被西晉大軍,極短時間擊潰,萬余兵馬,怕是只多不少。
“哈哈哈哈。”
康親王聞言,放聲大笑起來。他面色略顯平靜,分不清喜怒。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目光,緊緊盯在行軍地圖之上,江陵,這兩個字。
“原來如此。”
康親王面色雖顯幾分平靜,可是于他心中,卻是已經怒火滔天。萬余大軍長驅直入,深入南楚腹地,并于天門提前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