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前殿之中。
空氣仿若忽然凝固一般。
景德帝的一雙眼睛好似鷹眼,緊緊盯著于他眼前幾分蒼白臉色的皇后何延昕。
“回答朕。”
景德帝突然發出一聲暴喝,響徹整個前殿。他緩緩站起身來,向她走去,來到了她的身前。
“......”
何延昕沉默不語,眼神之中并未顯露半點慌亂。此時此刻,她想要知道他會對她說些什么?
“呵呵。”
“朕還猶記,與朕大婚之時的你。”
“那般的清新溫婉,賢良淑德。”
“可是如今?”
“你看看你,像是一個什么樣子?”
“身為六宮之主,母儀天下。本該作出天下女子的表率。可是你呢?縱容親族貪贓枉法,結黨營私陷害忠良。”
“掠取民脂民膏,百姓怨聲載道。”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為了家族的利益,罔顧江山社稷。”
“你,簡直該死。”
景德帝越說越怒,緩緩俯下身來,雙眼之中透著幾許寒光,向她進行厲聲訓斥。
“臣妾并不覺得有什么錯。”
“臣妾身為人母,只想要為自己的兒子爭取一些既得利益罷了。在這偌大的后宮之中,又有誰人不是如此做的?”
“臣妾的手段的確是狠辣一些。”
“但是,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到底誰才是最終的罪魁禍首?”
“圣上或許,心知肚明。”
“哲兒乃是圣上唯一的嫡子,你都尚且毫不待見。”
“更論其他之人?”
“若是臣妾不能強勢一些,就算是身為六宮之主,恐怕也早已被人吞的連渣滓都不剩。”
“臣妾心如蛇蝎?”
“那么圣上您呢?何嘗不是冷漠無情?”
何延昕同樣站起身來,不甘示弱與他進行對視,氣勢絲毫沒有弱了他幾分。
“啪。”
一道聲響,忽然傳來。
景德帝伸出手來,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
“你,實在太過放肆。”
“還敢狡辯?”
景德帝眼含怒火,沖她一聲大吼。
“呵呵。”
何延昕的嘴角之處,一道鮮血流了出來。她伸出手來取出絲帕,隨意輕輕一抹,顯得毫不在意。
“如今哲兒已去。”
“臣妾心中已經沒有了其它盼頭,同樣也沒有了其它的選擇。”
“只有何家還能作為臣妾的倚靠,否則,敏貴妃如今的境遇,便是臣妾的前車之鑒。”
“還有,圣上莫要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十分的隱秘。朝堂之上,后宮之中,萬分聰明之人,比比皆是。”
“圣上可千萬不要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
何延昕的臉上幾近猙獰,透露出來一道瘋狂之色。
“你,簡直瘋了。”
景德帝心中一凜,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他的臉上,有一些失望,有一些震驚,還有一些狠辣。一息之內,無數表情在他的臉上來回輪轉。轉瞬之間,他已再次恢復了常態。有那么一個念頭在他腦中快速閃過,他恨不得能夠立刻出手殺了她。可是他的心中同樣知道,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強迫自己忍住了。
“朕還有奏折等待批閱。”
“你,好自為之。”
景德帝轉過身來,拂袖而去。
“對了,皇后。”
“別怪朕沒有警告于你。”
“朕能給何家的,同樣也能收回來。”
快到門口之處,景德帝停下了腳步,頭也未回,陰森森的向她說道。
說完之后,他便大步出了前殿。
“呵呵。”
“是嗎?”
“臣妾又豈會坐以待斃?”
何延昕微微瞇起眼睛,對他臨走之前所說之言絲毫不以為意。如今哲兒已故,她做起事來,再也沒有一點顧忌。
恐怕,未必能夠如你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