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銀子就那樣擺在桌子上,翠枝一塊一塊拿起來咬一口,確定是真的以后狐疑問:“按照道理來說,夫人應該與姨娘你不合,怎么會平白無故給咱們菊園送這么多銀子?”
陳蓉不以為意:“夫人說念著我生了青哥兒有功勞,又逢上過節才賞的。管她有什么意圖?難不成只是在老爺面前做做樣子,還想收回去不成?想來這銀子也該賞我,老爺第一個兒子是我膝下出來的。這大戶人家呀,把長子看的高貴,我只需要再好好一培養,日后不也是當官發財的?還有我那靜丫頭,定會嫁給高門顯貴。作為他們的親娘,我以后日子好著呢,何必擔心那么多?”
說罷逗了逗懷中的青哥兒,想到以后的燦爛日子嘴角簡直合不攏。
翠枝把銀兩都抱下去鎖在柜子里,依她家姨娘的性子,這錢不用存錢莊里,遲早都要給陳家那攤子送過去。
心中雖這樣想著,翠枝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姨娘看在她如此忠心的份上,能賞她一塊。
外面戚管家來稟告說,陳家來人了。
陳蓉聞言眉頭皺的老高,前不久才剛給他們拿過銀子,怎么花費如此之快?照這樣下去,豈不是將她當成了搖錢樹?
“是姨娘你那位陳家大哥,說是家中母親生病,急需銀子買藥,正在后門院子外面候著呢。”
陳蓉一聽便慌了,她父親過世的早,只留下母親跟他們兄妹二人,若是母親有個三長兩短,她恐怕無法安心。當即把青哥兒給奶娘送過去,她要當面跟兄長問個清楚。
她那大哥單名一個盛字,之前已經說過了,是個不學無術游手好閑之輩。混到如今年紀這般大,連個媳婦兒都沒討著,更別說讓陳家后繼有人這回事了,陳盛是不急,他的母親陳于氏卻操心不已。
陳蓉一心擔憂著母親,急急忙忙趕到后院,給看門的仆從各自塞了幾兩碎銀子,終于見到那讓人咬牙切齒的哥哥。塞銀子倒不是開門費,而是要他們不可在府上胡說八道,更何況是與娘家人相見這等事,準會無端讓人猜忌。
“我的好妹妹,等了一天,終于等到你回來!”
此時出現在陳盛面前的陳蓉,就仿佛是上天派她下來拯救自己的一般,他顫抖著雙手一把抱住陳蓉,立馬聲嘶力竭,半晌說不出話來。
陳蓉頓時嚇得雙腿一軟,差點一個趔趄,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當下也顧不得男女有別,直拉著陳盛逼問道:“可是母親……有什么不測?”
陳盛忙搖頭,眼中立馬有淚水溢出,顫抖著聲音說:“好妹妹這次你可千萬要救我啊!我被人下了套,欠了一百兩銀子,賭坊的人說,要是再還不出銀子,就要……就要砍斷我的雙手啊!母親在家中無事,我若是不編造出這個理由,你哪里肯見我?”
陳蓉一聽登時氣得往后倒了一下,幸好翠枝及時扶住。
“你!你當真以為我在戚家享受榮華富貴嗎?上次給錢的時候我就說過,你要是再賭,我就跟你斷絕關系!這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就是身為女子她才顧家,想到母親的不易,還有陳家就這么一根獨苗哥哥,她才心軟了那么多次。可今日竟說欠了一百兩銀子!整整一百兩啊,要她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