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鳶不動聲色勾了勾唇,丫鬟們伶牙俐齒本不是壞事,可春柔是蕭侯送進來的人,這讓她不得不多想。話又說回來,蕭侯到底是怎樣的來歷,無人知道。如今的榮華富貴,全是長公主贈予,如果不報恩,倒成無情之人了。
不再說這個,謝鳶提起戚玉八歲生辰,問她想要什么新鮮玩意兒,改日叫靈繡去外面買回來。戚玉抿著唇想了半天,天真無邪講道:“我什么也不要,只想跟母親和爹爹一同吃頓晚飯就好。”
近日他們確實沒經常一起吃飯,戚玉怕他們再因為陳姨娘而疏遠,所以只想能好好吃上一頓飯籠絡下感情。提到戚建,謝鳶原本的笑容僵了僵,好端端的提他作甚?這幾日戚建的確得罪了她,不為別的,只因他提議解除菊園的禁令,想讓陳姨娘出院散散步看看風景。
謝鳶當即不愿意,禁令是他當著老夫人罰了半年時間,如今才過幾個月?就嚷嚷著要放陳姨娘出來?真當自己說過的話不作數了?
饒是戚建在別處春風得意,一回到摘星閣,只有受氣委屈的份兒。他時常對著夜空嘆氣后悔,不知怎娶到謝鳶這樣的母老虎?轉念細細一想,正是因為有她,家中方才安定安穩,想到自己平時疼愛陳蓉而冷落她,于是頓生愧疚之情。
說起來謝鳶比陳蓉還要小上幾歲,模樣身姿都上乘,除了不會陳蓉那樣的甜言蜜語,一切都好。
偏偏戚建是個耳朵軟的,最喜歡別人在他耳邊扇溫柔風,這才對謝鳶沒有陳蓉那般好。
戚老夫人不止一次找他談過話,連戚建自己都默默發誓要對謝鳶好,可一面對她那脾氣就又受不了。
玉溪園差人遞出的書信已經送出去了,最近大雪大雨天氣,可能會延遲些時日,不過在年前還是能收到的。書信的落款沒有寫戚玉的名字,而是烙上了一個花朵的印記,煞是好看。
想必他看到能認出的。也對,除了自己會回信,也沒別人了。
走廊里飄進雪來,防止地滑危險,丫鬟們每日都要打掃兩三次。戚玉抱著書坐在走廊的欄桿上,任憑阿清勸說幾次也不下來。
她喜歡雪中的意境,紛紛揚揚的雪花像云朵一樣柔柔的落下來,落在掌心,不一會就化了。細細的水珠會在掌心的紋路中逗留,冰冰的涼涼的,很好玩。
因為陳姨娘在府中失了事,戚靜姝也不怎么出來玩耍,整日只待在院子里。聽丫鬟們說,二小姐忙得很,不是學詩詞就是學女紅,還有彈琴跳舞一樣也沒落下。
看來她是在往真正的大家閨秀方向發展,而戚玉,只求抱著書能把所有字都認識就好了。只有這樣,等下次小侯爺再書信回來,她就能獨立完成書寫,不用再靠春柔了!
淮安的大雪飄飄灑灑,整個都城表面上像是被踱上了一層白霜,純凈又好看。
寄往皇宮的兩封書信也各自送了進去,一封送往壽坤宮,一封送往御書房。
御膳房內燭光搖晃,蕭長恭批改完奏折心神疲累,正由蘇公公揉捏肩膀,放置在桌上的書信尚未開封,即便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
孤狼營地失守,意味著大魏的第一道防線已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