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沅小聲在戚靜姝耳邊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興的!”戚靜姝沉思幾秒后,朝她們走去,臉上擠出笑容:“坐了一上午馬車,孫女心頭總不舒服,所以想一個人待著靜一靜,倒冷落了祖母爹爹和母親,實屬不該。”
在場的長輩都提及了,獨獨沒有說到明姨娘的名字,看樣子在她心中,是永遠不會認同明姨娘的身份。
聽到她說不舒服,戚建擔心不已,連著問了幾句,確定無礙后才放下心。靜丫頭跟他們在一起無事還好,要是出什么差池,不好跟蓉兒交代。次次祭祖都留她在家中,戚建還是不忍心的。
歇息一炷香的時辰,隊伍繼續出發,幸好在路上沒有耽擱時間,夜晚時分到達潯城。晚上進城歇息比較安全,戚建找了家客棧,把馬車牽到后院,好叫馬兒也吃吃草休息充足。
戚玉和戚靜姝十幾歲的姑娘,在外都是蒙著面紗,被別人瞧見總會多看幾眼,好在隨行的仆從大多健壯,旁人不敢近身。次日一大早,隊伍繼續出發。
從淮安城到陽縣,期間路過大大小小七八個縣城,一路上從寬闊大路到山林密布,最后一碧千里,長河落日。戚玉忽然想到,漠北跟陽縣隔得不算太遠,像他們這樣慢騰騰的,大概三日就到了。
如果不是回家祭祖,說不定她還能去漠北看看蕭景。話又說回來,不是祭祖的話,她根本不能離開淮安。
已經行走四日,大約在后日中午,就會到達陽縣。
戚建的親哥哥已經早早盼著他們,客房也已經備好。說起那位哥哥,名叫戚德,是與戚建同父異母,終究隔了點血緣關系,少年時期就不學好,不顧前程,學人家去什么逛窯子!每日只會吟詩作對,跟一群女子牽牽扯扯不清不楚,還為此惹出不少禍事!
戚老夫人當時是戚家主母,為了不讓他做的事情,影響到戚建考官的前程,便不顧老太爺的阻攔,將他關在屋子里,狠狠打了兩個時辰,訓斥兩個時辰才覺解氣。
從那以后,戚德安分許多,雖沒能力謀仕途,在商業方面還是有所涉及。若非靠著商業掙點家族基業,恐怕早來淮安投靠戚建了。
第五日的晚上沒能如愿進城休息,只好在外面露宿一夜。戚建讓仆從輪番換崗,好保護大家。半夜在馬車中睡的迷迷糊糊之際,戚玉好像聽到說話的聲音,可能是春柔在跟其他馬車內的人說話,因為她知道靜姝高冷的不會跟她們說一句話,碧沅也是。
嘉哥兒醒了,一直咿咿呀呀的哭鬧,估計是馬車中悶熱,明姨娘只好把他抱出來走走。看到靜姝也沒睡,和碧沅靜靜坐在火堆邊,就多嘴上來問了句:“大小姐一人在車內休息嗎?”
碧沅沒好氣回道:“還有春柔一起呢。”
靜姝隨手拿了根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意有所指:“總有些人,自以為做個姨娘,就可以過問小姐們的私事,真是不懂規矩。”
換做以前的明姨娘,估計還要跟她掰扯掰扯,眼下三更半夜,嘉哥兒又哭鬧不已,她懶得斗嘴,轉身朝其他地方走去。
碧沅走到馬車前,捂著鼻子朝里看了一眼,回來稟告說:“二小姐,味道散了。”
那迷藥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聞進鼻子不過片刻就昏迷,效果也忒好了些。靜姝叫來一旁昏昏欲睡的車夫,重復之前的命令,趁明姨娘進入馬車后,速速將戚玉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