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攤開的地圖現出整個漠北的情勢,蕭景驕傲點頭,指著上面好幾處劃過的地方說:“你看,這些便是我五年來,在漠北的戰績。一共攻克八個部落,兩個小國,都變成我大魏的領土。每次勝仗,先告訴皇兄,他很高興,我也高興。”
戚玉知道他為什么高興,終于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能給朝臣們瞧瞧,他絕不是凡夫俗子!
摸著泛黃的圖紙,心中頗有感動。
“唯有姜族,一直很難收服。硬攻是能攻下的,不過姜族子民定不會屈服,反而為了表示烈骨,會做出傷害自己或大家的行為。若讓他們進了大魏,只怕會引起暴亂。”收服姜族是蕭景一直想做的事情,在他們攻打小地方的時候,姜族也在不斷戰爭獲取領土,如今的他們,早已不是當年之輩。
戚玉若有所思點頭,繼續聽他講。
“姜族首領童狇,是新一代的王,血氣方剛不畏生死,王位也是殺出來的。兩個哥哥,都死在他的大刀之下。”
戚玉陡然一驚:“殺害親哥哥?這怎么做得出來?姜族子民居然還愿意受他管制?”
就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蕭景很是理解,跟童狇交戰很多次,覺得他不是陰險狡詐之人。
不過殺害親兄弟之說,很難斷定。他勉強忍住沒有說出前任首領恐也是死在童狇刀下,若嚇著了可不好。
哥哥……戚玉突然記起恪親王也是先皇的親哥哥。
“侯爺你說,那兩位哥哥,會不會是逼童狇退位之際,才被他殺掉的?”
蕭景抿唇短暫思考了下,有這個可能,但又不絕對是。他相信童狇不是小人,至少戰場上不是。
“童狇當政,一身傲骨,子民尚能安穩。若那兩哥哥在位,姜族早就沒了。”
戚玉懵懂點頭,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前幾日蕭景受伏擊,說營中城內有奸細,那人既然能知道巡視的地點和時間,肯定不是校場的將士,而有資格率先知道的人,只有蕭景身邊的人。
翁盈進來送湯藥,在門外偷聽好一會才進來,如此多話的侯爺,真是不常見啊!
“戚小姐,得虧你來了,要不然,侯爺才不會喝藥呢。”翁盈半蹲著身子,輕手輕腳的把湯藥放在圖紙邊上,面上噙著淡淡的笑問:“侯爺又在看圖紙啊?”
“嗯。”蕭景不算冷落,只是覺得她尚未婚配,相處之間要適當距離。為了翁盈好,也為了司馬將軍好。
有翁盈在這,戚玉情愿把時間留給她跟蕭景,于是起身微微屈身一禮,對著蕭景有模有樣的告辭:“侯爺我要回去休息了,支援南岸一事,咱們明日再商量。”
支援南岸……蕭景捧起藥碗正要喝,被這四字懵住了,他方才未說過南岸之事吧?
再看戚玉面容鎮定,談笑也從容,只是掃過翁盈背影時的眼神有些異樣。蕭景不是笨拙之人,自然不會當場問出來,只輕輕點頭,算是應下。
“支援南岸?侯爺,南岸發生何事了?”翁盈不經意問,無辜的眸子忽閃忽閃,像閃爍的燭火。
這時戚玉已經離去站在門外,她側耳傾聽蕭景的回答。
“是上頭下達的命令,你一介女子,不必多問。”
翁盈有些失落,沉悶悶的嗯了聲,然后再去整理床鋪,收拾左右。蕭景喝完藥,捧著空湯碗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落在圖紙上,心中似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