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傳來一絲輕笑:“小丫頭那么謹慎做什么?哀家呀,就是在宮中太無聊,想想當初都是**進宮跟哀家講話聊天,她走了以后,再沒人來了。”
話里有著幾分凄涼,身在重重宮墻之內本就身不由己。她曾是大魏的一國之母,如今隕落下來退居壽坤宮,成為一個閑散婦人,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太后并不是蕭**的生母,戚玉于她,也并沒有太多的感情。
每當提起亡母的名諱時,還是忍不住唏噓。
斯人已逝,再回憶又有什么意義?
“你的繼母謝氏,乃皇上親自賜婚,她把你教養的很好,很好。”
戚玉客氣回答:“皇上睿智。”
太后拉過她的手輕輕撫摸,冰冰涼涼鑲著珠玉的護甲磕的她手指生疼,打量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物件,眼中難以遮擋贊許之意,“今日宴席上眾多少爺都在,你可有心意的對象?說來給外祖母講講,外祖母也好幫你牽牽線。”
這聲外祖母……實是讓人惶恐。
戚玉抿著唇看向別處小聲咕噥:“民女……民女未曾注意過。”
就知道會這樣說,太后早有預料,偏要刻意笑問:“哦?那席上與薛家少爺眉來眼去的,真當哀家沒看見呀?”
此時此刻,她真像一個普通人家的老婦人,平平淡淡說起家常。
未曾想跟薛巡的眼神交涉被她看到,戚玉下意識收回手像做了什么虧心事,放低聲音如實回答:“民女與薛家少爺自小青梅竹馬,其他的……真沒有。”
后面六個字差點就沒出聲,小女孩子們的心思,太后也曾經歷過。朗聲笑了笑,寬慰拍拍她的肩頭,示意不要如此緊張,倒像她是個老妖婆似的。
“原來是哀家多想了?沒事兒,等你到了年紀再說訂婚一事也不遲。再說了,那薛家少爺有什么不好?人長的小俊,讀書也刻苦,仕途上肯定會有成就的。你呀,是**在世間唯一的念想,哀家總該要留心些你的婚姻大事。不然等到哀家百年之后,怎么好意思見她?”
“太后千萬不要這么說!您老人家福澤深厚,什么百年不百年的,呸呸呸!”戚玉跟個小孩似的,如果眼前不是地位高貴的太后,還要拿手捂住她的嘴,非讓她跟著呸了以后才作數。
“好好!你還跟小時一樣,鬼靈精怪的!要是皇上的公主也像你一樣嘴甜,哀家怎么會覺得無聊?只有養在哀家膝下的皇兒還能解解悶,哎。”
皇上膝下的皇子公主屈指可數,他們自小在皇族嚴格的規矩束縛下,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從小就放養的戚玉怎么能跟他們相比?
實在沒有可比性好不好?
從明華閣來了一位小公公,特地前來詢問太后娘娘,宴席就要結束,請問還要不要去表態講話?
聽說的皇上授意的。
太后直接婉拒,她一把老骨頭還去折騰做什么?光是看那些舞女跳來跳去就頭疼,更何況宴席上朝臣巨多,她要是多說幾句話,惹得皇上不高興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