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濱說薛巡來了,披了件外裳急匆匆趕到前堂來。
薛巡一直提心吊膽,到親眼看戚玉完好無損站在自己面前才終于放下心來。
“我上山去找過你們,一個人也沒瞧見。反倒有一堆和尚在陵園里打掃衛生,還收出不少利箭,據他們說不久才發生過打斗。”
戚玉忙追問:“你一直在山下待著嗎?除了和尚以外,可還看見過什么其他可疑之人出入過后山?”
想要上后山只有一處小道,薛巡肯定在那里待著,如果暗殺他們的另有其人,肯定會從他身邊經過。
薛巡認真想想后搖頭,沒有看見任何可疑之人。
若說起可疑的話,那一群和尚倒有些可疑。
“我到山下等你以后,不一會就看見一群和尚背著箭筒往陵園方向去。后來我上去尋你,剩下的和尚們身無一物,也沒見著什么箭筒。”
“你是說……他們背著箭筒上山?”原來金霓跟蕭景猜測的沒錯,大明寺中的和尚確實很可疑。一直躲在陵園門外未曾現身的射箭之人,想必就是他們!
只是她暫時還想不通,大明寺和尚一生信佛,出家人更是不愿涂炭生靈,為什么要追殺他們?
母親之事,他們也都知曉?
見戚玉一直呆呆發愣,薛巡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連著喚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時辰已經很晚,要是再不回去,恐怕沂國公夫婦得去府尹衙門找人。薛巡跟戚玉道別后,匆匆趕往家中,未有片刻耽擱。
夜空有月正圓,樹梢枝頭也留有月光的身影,戚玉一路沿著走廊輾轉回走,沒注意間來到了摘星樓外。
里面院中已經歇下了,戚玉沒踏進去,站在外面靜了一會,又慢吞吞轉回玉溪園。
府中特意為她修建的摘星樓,難道就一點兒也不留戀嗎?
這么多年來,連同她這個女兒,也能忍著不曾問過一句話嗎?
戚玉心中很失落,回到玉溪園中看到春柔還在門口等候,朝她寬慰一笑,悶著腦袋鉆回被窩。
上半夜的時候溫度漸漸轉涼,時而有冷風灌進來,戚玉身上只蓋了一張小小的衾被,次日起來兩眼昏花頭腦沉重又燙,經連大夫過來把脈診斷一番,說是受了些驚嚇,又著了涼才臥床不起,按照他開的方子吃幾次藥,保管藥到病除。
聽聞孫女生病,戚老夫人早早趕來看她,嬌小的臉蛋病懨懨的,沒有一絲生氣,連說話也嘶啞著聲音,卻還是不厭其煩揚起公鴨嗓子般的嗓子喊了幾聲祖母。
這幾日是戚蘭的及笈禮,正好人在戚府中,一切禮儀操持也都由謝鳶跟王氏一起操辦。
對膝下兒女們的輕心戚老夫人并未見怪,只是拉著戚玉的手一臉愁容。
近來戚建的官途未有任何進展,生意上面也沒有什么變化,日子就這么混著造著。
如今暫且還能過下去,后面是什么情形就不知道了。
為了彰顯出自家女兒的出眾,王氏特意擺了幾桌宴席要給戚蘭慶祝。
謝鳶原是不從的,可她面上沒做出來,心里還是默默抱怨了下。跟靈繡去前堂大廳接待來客時,用極輕只能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念著她暫住在府中,給蘭丫頭舉行及笈禮也沒什么,左右不過是錢遭罪。她倒好,裝作一副無知模樣,宴請的又是自己不認識的客人來,不曉得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