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望了眼內殿里面,點頭應下:“是。”
話音剛落,就有聲音從立馬傳出來,帶著一股病態和一股慵懶:“不用了,哀家已讓御醫看過。皇上有心,哀家心領了。”
蕭長恭就不依她,提步越發靠近,且道:“母后身子不適,朕很是擔心。給朕看病的那名御醫,是曾給先皇就診過的,醫術超高,母后不必焦慮,等他來看后就知道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
臥在床榻上的太后鳳目一凜,片刻之后,裝模作樣嘆了幾聲頭疼,支撐著從坐起來,正好看到蕭長恭掀開珠簾走進來。
母子倆對視半晌,沒有說出口的話,都融化在空氣中。
帶著某種深深的敵意。
蘇公公辦事效率極高,不出片刻,已將御醫請來。
但見那御醫年紀約在五十歲左右,一進來先在外殿給孫貴妃和蕭熾行過禮以后,方才慢吞吞進入內殿,對著蕭長恭和太后一陣行禮。
“微臣嚴教參見皇上,參見太后。”
嚴教……太后看似不在乎,眼神還是在他身上停留了幾分,是之前服侍過先皇的人?她為何沒有見過?
蕭長恭落座在一旁,示意他先給太后把脈看看,相互之間給了不可言說的眼神,只有兩者能懂。
未覺得其中有異,太后伸出手讓他把脈,期間隨意問起:“嚴教?何時在先皇面前服侍過,怎么哀家不曾記得了?”
專注把脈的嚴教露出極為慈祥的面容,聲音溫和道:“微臣當時不過是太醫院的小醫官,曾有幸為先皇看過一次病而已。如今皇上肯重用微臣,是微臣之幸。”
“哦,是這樣的啊。”她還以為……也對,當時的御醫全都殺干凈了,哪里還有活口?
太后心中略微緊繃的弦放松下來,不在意問:“方才叫其他御醫給哀家瞧過,說出了一些毛病。如今來問問你,哀家是什么病啊?”
嚴教仔細把脈,眉頭時而深鎖時而放松,忽然一臉惶恐松開她的手腕,掀開衣角重重跪在地上:“太后所患癥狀實在罕見,前所未有,微臣從來沒有見過!”
太后猛地一驚,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蕭長恭微瞇眼看過去問:“罕見到什么程度,是何種怪異的病癥?”
嚴教屈身轉向他恭敬道:“太后染上一種尤為罕見的心病,世間得此病人很少。一旦染上,無可救藥。”
“你胡說八道!”太后甩口大罵,她何時得病了?什么時候的事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能讓別人來胡謅?揚聲高叫:“楊深楊深!給哀家進來!誰把你攔在外面了?”
在她面前坐著居高臨下的天下之主,身份地位都堂而皇之擺在那里,可太后偏偏不肯認賬。
她像是猜到了什么,驟然瞪向蕭長恭重重指向他問:“你要做什么?你想謀害哀家?你豈敢?”
不顧她胡說八道,楊主管早已被蘇公公帶去殿外押著,不準任何人靠近,更加不能聽到太后的指令。
嚴教靜等她說完以后方才繼續對蕭長恭道:“此病癥名為癡望,是皇上多年來對其放縱才導致最終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