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巡覺得此處人音吵雜,還有后面的小廝看著,很不自在,于是叫戚玉去一旁的巷道里走走,兩人可以單獨說說話。
可……
戚玉明顯有些猶豫,孤男孤女去無人的巷道里說話也不好,外邊這么多人,萬一被誰瞧見該怎么辦?
左右四顧了一番,指著邊上一個歇涼的小亭子道:“我們去那兒坐坐吧。”
薛巡答應:“可以。”
兩人來到小亭子以后,各向店家要了一碗茶水喝,戚玉雖然很少吆喝,但守了一上午嘴巴也挺渴的。
薛巡和戚玉相對而坐,那些小廝們則守在桌子邊上,一開始薛巡讓他們站遠點沒人聽,最后還是他發怒了以后話才能作數。
看了半晌,戚玉總算看明白了,表面上說起來是他的隨從,倒不如說是監視者差不多。
她好奇:“你不是一向最自由的?怎么被人看起來了?是你父母的命令嗎?”
除此之外,戚玉還真想不到是誰敢這樣吩咐他。
果不其然,薛巡點頭默認,的確是他父母的命令。
“可是最近發生了什么讓你父母覺得不安全?做父母的,總為孩子操心一些,沒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人看著,權當是貼身隨從罷了。
薛巡確因此事已苦惱許久了,實不相瞞,自接受官職以來,家中父母便開始操心婚姻大事,時時刻刻留意別家未婚適齡的女兒。
每次出門辦事或者散步,身邊總有一只隊伍跟游街似的長長跟在他身后,時刻留意他跟何人接觸過,不知道的人總以為他一個新官有多大的陣勢。
“待會我回了府,立馬就會有人跟父親母親稟告說我與你相見過。為這事,我跟家里說過好幾次,幾次都不歡而散,你說說我該怎么辦?”
關于沂國公夫婦二人的想法,戚玉不太清楚,也不能朝他們那方面想,作為跟薛巡年歲相差無幾的同齡人,她尤其理解薛巡的想法。
時時刻刻被人盯著看著,還不如在院中待著。
戚玉沉眸想想,對他道:“那你知道,為何沂國公夫婦要這樣對你嗎?或者是你做了什么惹他們不高興了?”
薛巡搖頭,從小到大,他什么事情都聽家里人的,該吃什么該穿什么,時時都有規矩立在跟前。正因為如此,他從長大到現在,做事情一直都有條框圈住自己,就算后來考取功名,也并非他所愿,只是想讓父親母親高興罷了。
薛家只有他一個兒子,父母之愛在他身上,還壓著薛家所有的基業。
他垂頭喪氣:“我……什么也沒提過。可能是他們覺得我考了功名以后,到成親的年紀了吧,父母嘛都最后操心傳宗接代的事情。”
他當然不會說,是因為在父母面前對你曾表明過心意。
那樣的話,太傷面子了。
戚玉點點頭,是這個道理,就跟祖母是一樣的。
她勸道:“成親之事還是不能太急,以后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沂國公夫婦也是為你好,你以前那么聽他們的話,也別太執拗了,跟他們好好解釋一下……”
“阿玉!戚玉!”
“戚玉!”
那邊有人在喊,是孫瑟瑟買糖葫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