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微涼了,陶子成深深吸氣,又慢慢呼出,“好舒服哦,我在散步呢。”
邊寧站在陽臺,與陶子成望著同一片天空,“嗯,挺好的。”
“怎么突然這么冷漠嘛。對了,你之前說那首歌是從收音機里聽來的,能具體說說看嗎?”
“具體什么?沒有更多的故事了,每次我問我爸,當初他怎么想去海邊的,他就只是笑了笑。我去問我阿媽,她只說,爸爸是一個詩人。”
“詩人?你爸爸是文學家啊?”
“不是,不是文學家,他是在城里做文職工作的。白領一個吧,他的經歷還真的蠻豐富的。”
“那為什么說他是詩人?”
邊寧唔了一會兒,“嚴格來說,每個人都可以是詩人,作詩這個能力是每個人都天生有的。我也可以是詩人,你也可以是詩人,我媽的意思是,我爸是個浪漫主義者吧。”
“好深奧哦,平時你都在想這些東西嗎?”
“沒有,只有抬頭看天的時候會想。”
“那低頭的時候在想什么?”
“想解題思路。”邊寧直言不諱,陶子成笑得肚痛。
“什么嘛,敷衍死了,喂,邊寧,我問你哦,你們男生平時在一塊兒都聊什么的,是不是都是一群詩人啊?”
“不是,一群老蛇皮倒是有的。”
“老蛇皮?”
“老流氓,”邊寧解釋,“男生在一塊兒聊的話題無非那么些,談談平時玩的游戲,一起罵老師,還有就是問彼此的愛好了。”
“那都差不多嘛。”
“是,本來就差不多。”邊寧看天的時候,總是變得寡淡。
話題到了這里,似乎停滯了,他們彼此沉默了一會兒。陶子成問,“邊寧?”
“嗯?”
“沒事,我就想知道你還在不在。”
“那我肯定在。”
“一直都在嗎?”
“沒電了就不在了。”
“噗。”陶子成又笑,“喂,你之前那個聲音是怎么回事啊,故意裝得很深沉的樣子,很討厭誒。”
“男人的深沉從來不是裝的,而是本來就這么深沉。”邊寧壓低聲音,音色磁性極了。
陶子成聽得快發抖,“略,還男人呢,裝模作樣的。”她又低頭笑,往前漫步,每一步都仿佛踏著星彩。